“亦非童行。”
周青心道这是连出家都没出家呢,楚怀信倒是搞了个大乌龙。
“敢问姑娘芳名?”周青又拱手道。
“叫我飘飖即可。”
那边楚怀信见周青还欲寒暄,心道这周大哥哪里都好,只是太过迂腐,不知那周老爷子是怎么教的,这一会又是合十又是拱手,看着都累,忙说道:“周大哥,先坐下,你伤势严重,少说些话。呃……,飘飖姑娘,你也坐。”
三年多前楚怀信初来杭州时只打听到飘飖的名字,一发现她也穿僧衣,就以为是尼姑,未再深探。
今日上山去慈明庵,刚巧碰到飘飖,忙上前把来由说出,当然只说病情,连周青名字也没说,更未说出自己受师傅所托前来保护,面貌也易了容,正如周青之前见过的那样惹人厌烦。楚怀信自有打算,他实在担心万一这飘飖以后像棘薇一样缠着自己,那就真是暗无天日了。偷偷看着她点就好,莫被坏人害了就行。
飘飖还真是个慈悲为怀,听完病情,就跟着楚怀信来了。
这边三人坐定,楚怀信信不太过她,有意试探,说道:“我这周大哥身负重伤,在下尽力施为,也只能吊住性命,想必姑娘医术了得,定有治病良策。”
“你也不必拿话激我,这位周公子心脉受损,心脏破裂,心神难安,此伤药石难治。”飘飖也不管这面容可憎的老头为何称呼这年轻人为大哥,只轻描淡写的说道。
楚怀信弄了个老大不好意思,干笑道:“姑娘医术了得,只用眼观就知病情,在下佩服,不如赶紧号脉吧!”
飘飖也不多说,示意周青伸出左手,也如楚怀信一般,三指搭腕。号完左手号右手,思索片刻后说道:“周公子左肩骨骼破裂,丹田亦有损伤,此二伤易治。只是心脏多处裂纹,时时渗血,之前用内静外热之法将体内瘀血清除,可缓解疼痛,却是治标不治本,需另觅良方。”
“着啊!姑娘可有良策?”楚怀信听她所说分毫不差,便知此人医术尽得其母真传。
“我有针灸之法可抑制心脏出血,再辅以内服外蒸之方,三月可小愈,半年可大好。”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果然需要针灸之法,奈何在下只懂药物,不会施针。”楚怀信大笑道。
周青见楚怀信真情流露,心里也很是感激,忙站起来向楚怀信作揖道:“贤弟一片苦心,愚兄感激不尽。”
一礼施完,又半转身朝飘飖作揖道:“若能得姑娘施针相救,在下周青感激不尽,但有所托,必不相负。”
周青也不知楚怀信有没有告诉飘飖自己姓名,蒙人相救若连名字也不告知,忒是小气,索性说了出来。
“你也不必谢我,我救你只是不忍你受此心伤,至于什么必不相负,莫要再说,你们男人家最爱说这个,又几个做到。”飘飖仍是不冷不热的说道。
周青被她一句话呛的脸上通红,只得说道:“血仇未报之前,确无心思做其他事情,姑娘也不算冤枉在下。若大仇得报,而又侥幸未死,那时但有所托,周青必定全力以赴。若姑娘认定在下是食言而肥之人,大可一走了之;若是肯救,则需隐瞒此事,仇人本领高超,怕连累了姑娘。”
“条件倒也多,我自会相救,也不要你回报。”
周青被她冰冷冷的话语刺激的很是难受,却又无可奈何,这飘飖也不似针对自己,可能受她母亲影响较大,认为天下男子皆负心吧。只能拱手回道:“如此多谢飘飖姑娘了。”
楚怀信赶紧问道:“不知飘飖姑娘几时能行针?周大哥这病可熬不住。”
“明日一早!”
“何必非等明日?”楚怀信急道。
“每日寅末卯初之时,太阳初升之际最是适合排毒引气,行针也事半功倍,明日那时我自会前来。”
周青听罢,忙道:“如此早就劳累姑娘来此,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再次谢过姑娘!”
“无妨,我每日也是那时起来练功。”
“我这就安排饭菜,姑娘不如在寒舍将就吃些。”楚怀信说道。
“不用,我吃惯了斋饭,外面的饭倒不习惯,告辞了。”说罢双手合十点头示意,转身往外走去。
二人送走飘摇,再回到房中,楚怀信叫道:“这小娘子如此清冷,好像咱们欠了她很多钱一样,幸好老子聪明,没有如实相告,不然一准玩儿完。这副德性肯定随了她娘,怪不得老王八蛋躲在西域一辈子不肯出来。”
“飘飖姑娘不过清冷了些,无伤大雅。”
“这还无伤大雅?简直大伤特伤,笑都不会笑还叫女人?”
“棘薇姑娘倒是热情似火,想必十分爱笑,怎不见贤弟怜香惜玉,哈哈!”周青一笑,心里又猛地一疼,当即左手按住心脏,右手猛握拳头。
楚怀信忙将其扶住,又取出药丸喂他服下,说道:“周大哥再坚持一晚,明日行了针,定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