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庄子是小四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庄子。
他们两人赶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那庄子上。
进了庄子门,一眼就看到老乞丐正坐在庄子门后一块砍柴的大圆木桩上发呆。
他们到的时候,夕阳的余光正照在这老乞丐身上。
老乞丐的装扮比那日在路上饭铺见到时,干净多了,可能庄子上的人帮他清理过了。
但从他身上是感受不到那种夕阳无限好的情绪的,一阵秋风吹过,几片秋叶晃晃荡荡地落到这老乞丐的发上,身上,让人无端地产生一抹寂寥的感觉。
“老李头,锦衣卫大人找你。”庄子上的庄头看起来更老乞丐差不多的年纪,可看看人家,脸上红光满面的,笑呵呵的,一看就是日子过的不错的那一类。
“锦衣卫大人?”老乞丐有些呆滞的眼神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沈沐二人。
等认出沈沐二人后,他呼地一下站起来,语调急促地问道:“两位大人,可查明我儿是被冤枉的了?”
“老李头,你儿子的案子我们锦衣卫已查出了一些眉目,但要还你儿子清白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询问你,请你认真作答。”
“这位大人,真的真的可以还我儿一个清白吗?”老乞丐的眼神中仿佛带着一簇火,明亮地让人心悸。
“请问老丈,你认得那绩溪县令荣致吗?”
“认得,当然认得。”
“你们是同乡?”
“是呀,大人,那荣大人和小老儿是同乡,我家是小李村的,荣大人是大王村的,两个村子紧挨着的。”
“在你还没到徽州府之前,可曾与那荣大人有过来往?”
“没……没……来往,荣大人是读书人,不是小老儿一家能高攀上的。”
“那你儿子李小有在家乡时是否认识荣大人?”沈沐继续追问。
“这认识……应该认识吧,只是应该没什么来往。”老乞丐有些不确定地道。
“那这李小有可曾私底下向你提过关于荣大人的某些事情?”
“荣大人……的事情?荣大人能有什么事情,提过吗,倒是真提过一句,那是荣大人刚道绩溪县上任不久,我们在街上看到荣大人,这小有回家好像说过,这荣大人是隔壁大王村的人,和我们是同一个地方人,希望荣大人能在绩溪县当个好官……”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吗?”
“大人为何一直询问荣大人之事,莫非这小有的案子与荣大人有关?”老乞丐觉察到沈沐一直询问荣致的事情,忍不住反问道。
“再仔细想想,李小有是否还提过关于荣大人的其他事情?”沈沐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道。
“其他的事……其他的事,对了,大概是九年前,那时凤阳府还没发大水,小有有一天大清早去山上砍柴,回来时好像说过,他在山上砍柴时碰到了本该在书院读书的荣大人,当时荣大人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是湿的,就好像在水中泡过一样,觉得有些奇怪,回来就提了一句。”
“大清早?山上?衣服是湿的?”沈沐觉得他终于找到了打开酒楼毒杀案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