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都护,你位列锦州大都护,却将自己儿子葬身在这凤远老百姓的公墓之中。
你当真,心安理得?
这其中,只怕有不少人,都是死于你陈都护一家的欺压,含恨而死。”
开口之际,张贲目光灼灼,紧盯陈冠元。
“张公明察,我虽为锦州大都护,但如今不仅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身患重疾,连这轮椅都下不得。
已是废人,等着近期便将这大都护之位让出去,安养天年了。
我这么一个等死之人,已凄凉如此,还能如何心不安,理不得?”
陈冠元闻言开口,更是一副悲戚之色。
以示弱之姿,更是将旧事重提。
似是祈求宽恕,又似是暗含恨意。
聪明至极!
不过,纵然陈冠元装出一副可怜之模样,却根本不会让张贲怜悯分毫。
反而令他眼中寒芒闪烁。
短短几日不见,陈冠元面对自己,再无惶恐,竟似底气十足。
这背后,大有文章!
“陈都护,今日你未来太守府,不知凤远百官如今已将各自所犯之所有罪状全都悉数招供。
我说过,若是当场自述所犯之过错,我皆可既往不咎……
原本,我以为陈都护不来,是光明磊落,自信无罪。
但事实却似乎并非如此。
有人称收受陈都护之子陈牧之五百万,帮他压下去过一桩杀人命案。
更有人称,陈都护曾制霸凤远,私自调集凤远军,血洗与你有过节的一校尉全家……只因,对方要检举你贪污受贿。
陈都护,可认?”
此言一出,陈冠元的脸色第一次变了几分。
心跳加速。
这些事情,除非几名与自己私交甚密的官员,无人知晓。
张贲究竟有什么法子,竟然让他们真的招供?!
但纵然如此,却依旧不打算承认。
“张公明察,我忠心大汉,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凤远啊!
此间得罪过不少人,更有不少奸佞欲陷害我。
还望张公明察!”
“无耻!”
玄霜在旁听闻,气得俏脸涨红,怒骂开口。
陈冠元却仿若未闻,依旧一副可怜神色,躬身至极,就差从轮椅上扑倒在地。
张贲见状却并未恼怒,反而神色淡漠了几分。
转头突然看向林广问。
“陈都护之事,你身为都护府司马,可知情?”
林广问没有陈冠元那般底气和隐忍,乍一听已是心中发慌。
抬头下意识瞥了眼陈冠元,见其眼皮低垂,不由硬着头皮开口。
“下、下官不知,下官只是做好分内之事……”
谁知,话音刚落。
“扯谎!”
张贲眼中精光爆闪。
“太守府中,有人也检举你参与当日血洗校尉一家之事。
你竟然敢称自己不知情?!”
“张公饶命……”
林广问大惊失色。
做梦都想不到张贲会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
但刚刚开口求饶。
嗖!
张贲抬脚轻点雪下石子,快如子弹,激射而来!
噗!
于一瞬间,石子洞穿林广问眉心。
如此杀伐果决!
林广问,当场毙命!
至死,林广问双眼都瞪得滚圆。
无论如何想不到,陈冠元已答应自己,报仇雪恨,让张贲含恨而亡。
为何最终死的,却是自己。
而当热流洒在陈冠元的脸上、身上,也让他霎时大惊失色。
“张公,你怎敢当众杀朝廷命官?!”
“他罪该万死,我有圣皇钦赐尚方云霄剑,可先斩后奏。”
张贲神色淡漠,语气冷冽。
“别说是一个小小都护府司马。
就是你锦州大都护陈冠元。
若是胆敢刻意隐瞒。
我杀,便也杀了!”
话毕。
一步踏出,四周气势如山海磅礴。
双眼如炬,紧盯满脸慌张的陈冠元。
“现在,告诉我。
杨拓奉大理寺之命欲杀我。
虎贲中郎赵都被人害死。
这两件事情,与你究竟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