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道生性机警,并未做多少乱纪之事,不然也不会做出在当初张贲归来第二晚命玄霜前来搜集罪状之时,凤远局势尚不明了之际,便将长史赵泽远推出去,自己明哲保身。
都尉刘仲则是个五大三粗之人,根本不懂官场那一套,否则也不会成了第一个跳出来指证的出头鸟,自然也没有与他人同流合污。
“太守宁国道,都尉刘仲……尔等八人保留原职位不变。”
张贲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视线落在还算本分的宁国道等人身上。
“其余人等,皆各降半职,以儆效尤!”
话毕,在场凤远百官全都几乎激动跪伏于地,一阵高呼。
“谢张公!”
有了之前刺史杨拓,陈牧之等人的前车之鉴,只降半职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
而这一幕,落在玄霜的眼中,眼中的狂热、崇拜之意几乎溢于言表。
如此雷霆手段,却不仅没有引起百官反抗,反而还被其感恩戴德。
简直闻所未闻!
也就是张公,换做他人,谁人能做到?!
“希望尔等记住。
民水也,官舟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是再让我得知尔等阴奉阳违,决不轻饶!”
张贲长身而起,迈步跨出厅堂。
百官恭送。
直到张贲离开,在抬手宁国道的带领下,凤远百官才缓缓起身。
纷纷擦去额头冷汗。
浑身的官服早已湿透。
只觉得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
但再无人敢有任何动作。
张贲,只要在这凤远一天。
便如同悬于百官头顶之利剑。
足以令他们警钟长鸣!
……
“张公,今日之后,凤远再无动荡。
自此,必可官民无距!”
离开太守府,刚上车,玄霜便忍不住激动开口。
回头看向张贲之时,眼中的狂热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能彻底肃清凤远!
这手段,当真比血洗凤远还要来的更直接!
“尚且还差一步。”
张贲闻言却不由摇头。
“张公是指,锦州大都护陈冠元?”
玄霜和张公朝夕相处,立时便猜到了张公所指。
“今日在场之官员中,定然有这两日散播谣言,污蔑我谋反之人。
但他们不足为虑。
经此震慑,想必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但这背后,看似是刺史杨拓主导一切。
实则杨拓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按他临死之际所言,他乃是奉大理寺之命……
但,回溯这半月以来。
自边疆归来,却不曾与大理寺有半分纠葛。
若非是有足够牵动他们的原因和目的,他们如何会如此构陷我?
就连虎贲中郎赵都,与我也情同手足,却突然传来死讯。
若说此事和大理寺无关,我不信……”
张贲的话让玄霜神色一震。
她心中也很清楚,大理寺乃大汉三司之一,已经是最顶尖的权力机构。
如今这般盯着张公意欲扣下谋反之罪。
此事正如张公所说,背后定然有更隐秘之事待查明!
而且,看样子,张公是怀疑陈冠元和大理寺之间……
心念至此,来不及询问,电话响起。
玄霜接通后,只是短短数秒钟时间,俏脸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
冷若冰霜。
“张公……”
玄霜回头之际,美眸带着掩盖不住的愤慨之色。
“可是事关陈冠元?”
张贲见状,神色淡然。
早在赶到这里之前,他已经让玄霜安排人去调查清楚陈冠元此刻所在之处。
刚刚在凤远百官面前所说的要亲自登门,是真。
但绝不是去吊唁。
于张贲而言,他本想等到四日后的师妹忌日,再亲登陈府。
但如今牵扯出大理寺,便需早日去探明陈冠元是否和大理寺之间有关系!
不过,当玄霜开口,他却瞬间虎目圆瞪。
“张公,已查明陈冠元今日的确在给陈牧之下葬。
只是,下葬之处。
是兰丰陵园。
陈冠元要将陈牧之,葬在张公师妹墓旁,给两人……合葬。”
咔嚓!
几乎瞬间,张贲周身寒气狂涌!
甚至,单单是强横之气势,已是将身旁车窗震得粉碎一片。
“他好大的胆子!”
张贲眼中杀意爆闪。
毫不掩饰的挑衅!
足见陈冠元有足够之底气!
若说他和大理寺无关,谁人能信?!
至此。
一切突破口,皆在陈冠元一人身上!
“动身!
前去兰丰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