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贲双眼微眯……
民不与官斗。
十年前,师父的话,深入骨髓。
这十年他都在为这句话而搏命。
直至六年前,他初立不世战功之时,圣皇问他要什么。
他只回答了一句话。
官民无距!
从此!
天下吏治大整,欺压百姓之事日渐绝迹!
若非如此,林广问又何必要收买洪坤。
一旦以官府的身份出面,师父只怕早已被刑讯逼供,迫害致死……
只是,即便如此,师父也因此事晚年凄惨。
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他是我老师,曾任凤远太守,现任锦州大都护,陈冠元……”
林广问不敢隐瞒,到底是将背后之人抬了出来。
本已古井无波的张贲。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眼中陡然杀意爆闪。
陈冠元!
真是冤家路窄,世界竟如此之小!
尘封的记忆,在眼前流动不息……
十年前,当时的凤远太守陈冠元之子陈牧之,看上正在读高中的师妹。
便欲占为己有。
死缠烂打无果后,竟不择手段设套下药!
为守清白,师妹跳楼自杀……
张贲与师父意欲讨回公道,奈何陈家势大,再加上侵犯未遂,师妹又属自杀,根本无法追究。
这事,成为他一生挥之不去的痛。
故,立下誓言,愤而参军!
而今,重回凤远,本就是要找陈家讨个公道,没成想师父病重,便暂时放下。
谁知道,陈家又撞到自己手上!
“转告陈冠元,明日,我亲自登门拜访。”
张贲当即起身。
说完,带着玄霜离开。
直到两人消失,林广问看着地下洪坤的尸体,顿觉逃过鬼门关,不由松了口气。
而后,脸上渐渐泛起喜色……
看来还是自己老师的面子大。
张贲如此人物,竟然听到了老师之名,也不再深究。
甚至,还要亲自登门拜访。
等等……
登门拜访?
难不成,是要亲自为老师制药?
定然如此!
这是喜事,天大的喜事
此事,应立刻上报陈师,准备迎接。
……
离开丽景宫。
上车之前,张贲吩咐。
“玄霜,我去医院接师父。
半天之内,把陈冠元父子这十年来所犯罪状收集齐全。
通知宁国道,明日十点,陈府候命!”
“是!”
玄霜眼中闪过喜色。
张公十年心结,终于到了结之时。
……
医院。
特护病房。
张浩然依然还在昏迷,为了让他不再牵动心绪,加重病情,张贲决定让他睡至手术之后。
宁道国请来全凤远临床经验最为丰富的专家为其诊断。
虽是晚期,但如果手术成功,切除肝硬化区域,或许还有三五年可活。
事已至此,张贲不愿放过任何救治的机会。
在手术协议上签下自己大名。
床边,握着张浩然枯瘦的手,张贲表情肃穆。
杀意凛然。
“师父,当年你说民不与官斗。
如今我会让你亲眼看见,陈家如何灰飞烟灭。
为这一刻,我等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