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利亚见三人坐定,气鼓鼓地边骂边说道:“我也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怎么生了这么个白眼狼。半生的心血就是为了这个课题,结果老了老了,研究出来。这兔崽子居然在议会上支持将这个药丸销毁。你们说说,有这么当儿子的吗?”
如昂维兹立刻不依不饶地反驳起来:“老家伙,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反对使用真话药丸自然有我的道理。谎言这个词的确让人听起来不舒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善意的谎言可以帮助人们更好的相处。比如说你看到某个人长得很磕碜,然后这个人恰好问你他长的怎么样。出于礼貌,你会说他长的很可爱,很有气质。如果你直白地说他长得丑,就算人家有涵养不跟你一般见识,心里也不会很好受。这会激化社会矛盾的。”
如昂维兹在说某人长得磕碜时,不自觉地看向了闫寿。从沃瑞德星人的审美看,闫寿这种斯文败类在男人里算是丑的了。这惹得了解沃瑞德星人习俗的闫寿一阵不爽。心说我长得是有些瘦弱,但文质彬彬,绝对是气质型男,也就你们沃瑞德星人审美有问题。
没等他腹诽两句,格鲁利亚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冲着如昂维兹说道:“你也说了是善意的谎言。这个世界上的谎言有多少是出于善意,更多的不过是为了功利的目的。你看看你成了议员之后变成了什么样子,满嘴跑火车的。谎言不过是对恶意的一种掩饰,它根本不会消除恶意。”
如昂维兹毫不示弱地也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上,反驳道:“恶意,哪里全是恶意。如果我被劫持,歹徒让我说出关乎国民的机密。如果我说真话,而不用谎言去掩饰,危害了国民的利益,这该怎么说?”
“呸!”格鲁利亚啐了一口吐沫说道:“那如果是抓到了歹徒呢?他要是在公共场所投放了危险物品,在你们问供的过程中,一直用谎言兜圈子。因此危及到公众利益怎么说。”
田间赶紧站起来打圆场,不是他乐于参合进来,实在是担心这父子俩真是父子俩,这么下去说不得一会地板上就满是吐沫了。
“两位消消气,消消气。这个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嘛!既然交给了议会,二位应该相信议会的决议。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格鲁利亚老先生,您的奖金不会少吧!如昂维兹议员,您的位置也不会受到影响不是?”
格鲁利亚看向田间,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你看看你,说这么多客套话,多虚伪。正是因为你们这种和稀泥的态度,不肯说真话,才会让社会浪费大量进步的时间。”
如昂维兹咳嗽了一声,接着教育道:“你看看你说的真话,让我们很没面子。老家伙,你看看你也不高兴了是吧。而且,你看你刚才说他说的是套话,是虚伪,而不是谎言。”
田间心说我这是得罪谁了,出来打个太极,给你们两个一个台阶下,结果被你们两个合起来连消带打地说了一通。他一拍大腿,干脆老实地坐着继续听这二位辩论。
袁黎华的心里还是有些爽的,毕竟能让田间吃瘪,快乐嘛就是要建立在田间的痛苦上。唯一让她有些不开心的是,格鲁利亚又啐了一口,对于一位稍有洁癖的女生来说,这实在有些让她浑身不自在。
按说闫寿看到田间吃瘪也应该很开心,可此刻他却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对父子俩的讨论兴味缺缺。
就这样,父子俩越辩越凶,引经据典,口若悬河。好在他们还记得自己是文明人,没有出手。只是吐沫星子各种飞洒,地上已经湿了一小片。田间呲着牙,想着该出个什么招可以让他们两个停下来。关于真话与谎言的辩论,更古至今,从未停歇过,也从来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任由着二位辩下去,加上‘鬼神策’里的时间特效,他觉得自己的耳朵非起茧子不可。
突然,‘鬼神策’的店门打开了。田间三人就是一愣,心道按‘鬼神策’的规矩,一波客人的问题没有解决前,是不该有人再进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非进来的这个人与这二人有什么瓜葛。可是看来人又觉得不像,这名年轻的小伙子很明显就是一名耳丝星人,耳丝星与沃瑞德星虽同属人界,可彼此却并没有建立正式的往来,甚至根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疑惑归疑惑,客还是得接。田间三人跟西里胡图父子俩打了招呼,返回了吧台。这父子二人似乎辩了半天也有些累,坐了下来,又点了两个菜,补充起体力。看这架势是准备休战片刻再战一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