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李展麾下的将士全部打散了归入了吕青和廖忠军中,夜晚降临,营地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两个黑影缓缓移动,他们准确的找到关押萧珹的帐篷,门口的侍卫警觉起来,还没看清,雪白的刀光已到了眼前,侍卫大喊:“有刺客!”一时间附近营地的人纷纷赶来支援,黑衣人出手快如闪电,不消片刻便杀死几位侍卫,冲进了帐篷里。
萧珹端端正正的坐在黑暗里,刺客一愣,仓皇挥刀冲过来。萧珹拔剑而起,与刺客打起来。
“抱歉,你的毒药看来分量不够呢。”
“哼,真该早点杀了你。”李展沉闷的声音响起,血红的眼睛在黑暗里也分外显眼。
“抱歉了,浪费了你们的时间了。”
“废话少说,萧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刀刃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李展身为一军之将,又是从小受训的暗桩,一身本事倒是不掺假,与萧珹斗了数十个来回依然不落下风,剑锋所指,帐篷都碎成一片一片。帐外已经乱作一团,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四五个黑衣人,与赶来的士兵缠斗起来,整个营地喧嚣一片,注定今夜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萧珹和李展从帐篷里打到帐外,一剑将他脸上的面巾挑了下来。李展眼睛仿佛滴出血来,大喝一声扑向萧珹,竟是搏命般的姿态,萧珹错身闪过,身后银光一闪,一枚飞镖直击萧珹后心。
“公子,小心!”李重情急之下推了一把萧珹,萧珹险险躲过。李展趁着这一机会,虚晃一招跳出了萧珹的攻击范围。一声响亮的呼哨声响起,李展和其他黑衣人且战且退互相掩护着撤退。
眼看他们就要跑了,四周忽然火光大作,吕青大喝一声:“贼人,往哪里逃。”
吕青带着他的亲兵将这一片围的水泄不通,明亮的火光将李展的脸照得一览无余,周围的人见了,纷纷震惊不已。
“果真是你!你……你……”吕青脸色铁青,指着李展的脸说不出话来。
“哼,一群废物!”李展冷笑一声,双臂肌肉贲胀,如蛮牛一般冲入人群,再次厮杀开来。
“放箭!”弓箭齐发,截住几个刺客。刺客眼看大势已去,忽然又响起了一声呼哨,三个黑衣人迅速围着一个黑衣人,生生破开一条血路让那人逃了出去,剩下的黑衣人无不视死如归,李重见李展要自尽,冲过去一把打飞他的刀将他生擒了。不消片刻,除了李展,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李展被绑住,他浑身是血,模样极为狰狞,有那心直口快的部将见了,已经破口大骂起来。
吕青见他这般模样,厉声质问道:“李展,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展一言不发,挣了挣身上的锁链,精铁打的锁链哐哐作响。他死死盯着萧珹,朝萧珹唾了一口,浓痰混着血沫飞向萧珹,萧珹一脚踢在他脸上,将他踩进泥里。看李展是不会开口了,吕青只得让人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萧珹勾了勾唇角:“吕都尉,这些证据可还够?”
“王参将好手段,吕某佩服。”吕青看着满地的尸首,一边佩服萧珹的计划,一边越发觉得胆寒。
萧珹猜测,李展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丢了手中的兵权的,于是他让吕青收了他的兵符,将他逼上绝路,李展自然急着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嫌疑的办法有很多,最好就是将嫌疑彻底扣在萧珹头上,于是他们给萧珹下毒,然后装作萧珹的同伙将他劫走,坐实萧珹是奸细的事实。这样以来,便是死无对证,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所有的问题推到萧珹身上,不光是吕青,就是朝廷也没有理由收回他的兵权了。然而却没算到,萧珹和吕青早已设下圈套等着他来。
“还要多谢吕都尉配合,李展在东仪经营多年,他的麾下部将,还望都尉仔细盘查。”
“那是自然,只是,还有一事,你是怎么知道李展就是奸细的?”吕青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有许多疑问,心中将信将疑。
“因为我确定定城中爆发了瘟疫。”萧珹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只要奸细将我军的作战方略送到了赤沙人的手里,赤沙人当然可以做好万全准备。而李展,他的麾下伤亡最重,事后要求撤军的呼声也属他麾下的闹得最凶,种种反常的迹象难倒还不能引起吕都尉的注意吗?”
萧珹拂袖而去,吕青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恼怒,又有些惭愧。作为一军统帅,他居然犯了这样的错误,实在是愧对将士。
不过说到底,他还是不知道王参将的身份,而这个王参将,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想到这里,吕青暗暗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