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陈七的眼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带着锁的铁盒。
在苏叶的手中却发现有如此玄机。
机关暗格若不是有了解,绞尽脑汁也不易被发现。
“这该是入门的机关术。”苏叶打开最下面的薄薄的空间,空间很小只够放下两封信,恰好也就只有两封信塞满了空间。
“机关术你也懂?”陈七惊讶的问道。
锦衣卫自然遇到过各式机关,但是如今的机关术皆是国之重器。
祖辈传下来的也成了怀璧其罪,若是不为国效力,宁愿让此门技艺失传,也不会让它散落人间。
“不懂。”苏叶尴尬的笑笑,好像有些什么事儿难以启齿,“我爹身边就有一位会机关术的爷爷。”
“我让他给我造了一个一样的饰品盒。”苏叶吐吐舌头,“也用来装银票,不能被爹爹发现的。”
陈七带着笑意,威胁道:“你就不怕我告诉苏知县?”
苏叶哼了一声,说道:“我帮你们找到的东西,你凭什么反咬我一口。”
说完还准备将陈七手中刚从暗格拿出来的信抢来。
陈七眼疾手快,瞬间躲闪过去,“好好好,不说。”
闹了一下言归正传。
陈七打开其中一封信,拿出那张已经泛黄的纸张。
这纸张明显是官府才用的开花纸。
而且上面泛黄的霉斑,虽然能看出有很认真保存,但时间的轨迹依旧抵挡不了。
陈七用手在纸前挥了挥,散散上面的霉味,字迹已经有些迷糊不清,但是依然可以看懂。
上面详细的记录着死者尸体的检验状况。
半夜三更时分,两名暴徒将寡妇糟蹋了后,想是见反抗过于激烈,竟情急之下将菜刀插入胸口。
尸格上已经明确表示有两人。
脖子上的手印,身体上的淤青。
光是看这些文字便已经感受到那寡妇的绝望。
让人由心底泛起一阵阵的冷意。
而且再想到那幼年儿子,在米缸内听到外面的声嘶力竭,透过光缝看到外面的残虐施暴。
这样的一家为何会贪得如此厄运。
陈七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封缓慢仔细的叠好,塞进怀里。
苏叶看后也不再挂着那大小姐张狂模样,眼眶里水汪汪的。
或是真的跟着苏知县见多了世面,若是寻常女孩子家,指不定的嚎啕大哭起来。
“你个呆小旗。”苏叶强行将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一定要将真凶绳之以法,要是你办不到,我叫我爹爹革了你的职。”
陈七笑了,问道:“你爹爹怎么革我的职?”
“我不管!”苏叶摇头成拨浪鼓说道:“你个呆小旗办事不利,就是要革。”
陈七应了一声好,苏叶才冷静下来。
随即拆开第二封信。
依旧是带着霉味的纸张,但是这纸张却是粗糙异常。
像是随手拿起一张宣纸,便填上内容。
陈七掸了掸,扬起细小的纸屑,仔细查看了上面的内容。
这竟是一张认罪录。
陈七惊喜了一下,上面歪七扭八的笔迹,想来就是出自赵虎之手。
如同蚯蚓爬的字体,清清楚楚记录着他与贾统那夜的罪行。
还记录着贾统日后便提拔赵虎当上随从首领这位置。
而赵虎生怕贾统有一日落井下石,便留下此信。
一来是若被出卖便可玉石俱焚。
二来是赵虎心中恐慌,生怕这悬案被破,二人认罪之时,赵虎可将此提供出来,想着能减刑便是最好。
本想着万无一失,没想到却被陈七与苏叶提前找到,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七赶紧将此信收起来。
两人踏出房门,此时天色已黑,月亮早已高高挂在天上。
“苏小姐,今日天色已晚,我将你送回知府,便赶紧歇下吧。”陈七说道。
苏叶抬头看了看月亮,等赶回知府确实该歇下,爹放任自己出来,自然也不能让他再担心了不是。
苏叶言了一声好,便上马赶回知府。
入夜。
一整日的酷热被凉风散尽。
将苏叶送回知府后,陈七驾马仿佛是有目的地向百竹林深处赶去。
马上陈七衣袍猎猎作响。表情凝重。
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
但是当他到了一片树林中心便停了下来。
拍了拍眼前的树。
这棵树算是周围这片林子最高的了。
满意的点点头,脚下雁遐返踩动,直上最高的树干。
最高的树干软而易折,但是陈七还是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
脸庞对着比任何地方看都要大的月亮,
从腰间掏出一个酒壶,一袋蚕豆。
闲情惬意。
在这世人早已睡下的陵凉州,享受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