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玉说着,就要起身。
可眼前的男子,捧起了手中的茶盏,慢悠悠尝了一口,才缓缓道。
“盛姑娘才来,这么快便要走吗?不打算留下来陪陪我吗?我倒是很欣赏盛姑娘的。”
听他这话,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把自己当成烟花柳巷之地的花魁娘子,或是广明台的行首娘子了吗?
“公子,我不是那样的人,还请公子自重。若是没有旁的什么事,还请公子不要为难与我,放了我。”
盛明玉辩驳了几句。
眼前的男子,却当什么也听不见一样。
“我自然知道盛姑娘不是那样地方的姑娘,只是我实在欣赏姑娘,想和姑娘多说几句话罢了。既然姑娘不领情,我也不会自讨没趣继续说下去。”
男子朝着盛明玉身后的那黑子男子使了眼神,让他把雅间的屋门打开。
“方才在你身边的那少年,便是你口中的亲弟弟吗?我看着模样,倒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眼前这元王世子,突然提起明珏做什么?
这东京城里,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那些个世家大族的勋贵子弟,有些就不大喜欢女子,喜欢男子的。
这东京城里也有专供男子玩乐的酒楼瓦肆。
难不成眼前的这个人,看上了明珏不成?
这不行!
“公子,方才在我身后的少年郎,确实是我弟弟。若是我弟弟做了什么错事,在背后说了公子的什么坏话,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训他。还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明珏。”
放了明珏?
他又没有说要对她弟弟做什么?
她怎么突然就叫自己放了她弟弟呢?
真是个好玩的姑娘。
“姑娘放心就是,我不会对你弟弟做什么的。我没有什么事了,姑娘自便吧!要留下来喝茶也行,要走也行!”
“我要走!还请公子身边的人,不要拦我!”
盛明玉抬起头瞧了他一眼,转过身就要离开。
男子点了点头,屋里屋外守着的那些个黑衣侍卫,一个也没有拦,就这样放她离开了。
盛明玉走后不久,那男子站了起来,站在窗边看着盛明玉穿梭在百姓之间。
方才带着盛明玉过来的黑衣男子,走近了他,毕恭毕敬地回道。
“公子,小人已经调查清楚了。刺杀翰林院张大学士的人,是宫里出来的。那男子在被抓之前,曾攀咬自己是皇后娘娘母家的人,打算把此事的矛头,抛向皇后娘娘,试图陷害皇后娘娘。”
“我知道那人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他的身手确实不错,应该是点苍派霍清风手下的徒弟。盛贵妃所生的楼月公主,早年曾拜师点苍派,看来行刺张先生此事,和盛贵妃有脱不开的干系。”
“那少年最后之所以想要攀咬皇后娘娘,不过是想要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向皇后娘娘身边罢了。”
他口中这样说着,目光仍游离在楼下大街上的盛明玉身上。
“公子,据展捕快带来的两个仵作,其中一名仵作,从张先生的尸体中,验出了慢性中毒。”
“张先生一早就中了毒,只是若是盛贵妃想要杀害张先生,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等着张先生毒发生亡就是,这样便是想要调查,也绝对牵扯不到盛贵妃的身上。”
“这样的当街行刺,实在是太冒险,也太容易暴露了。”
“你小看盛贵妃了,盛贵妃之所以能够宠冠六宫,官家之所以会独宠她,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貌美,又为官家生下了唯一的公主,盛贵妃的心机才智,我们可不能小看。就连皇后娘娘,也拿她没有办法,对她行事,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男子话罢,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木匣。
“待盛姑娘回到盛家大宅后,你将这一木匣,亲自送过去。”
接过了男子递过来的小木匣,黑衣男子马上打开一看。
“这不是前些年公子入宫,皇后娘娘亲自赐给公子的无锡大阿福吗?皇后娘娘赐了一对给公子,怎么就只剩这一只了?”
“还有一只摔碎了,方才我瞧着那盛姑娘面上不大高兴,送这个过去给她,正好。”
男子说着,唇角微微弯了弯,方才在他脑中,浮现的都是盛明玉方才走时的模样。
“公子,可这盛姑娘也姓盛。会不会和宫中的盛贵妃有什么瓜葛?”
黑衣男子不解,他跟在公子身边伺候多年,这还是公子第一回给旁的姑娘送礼物呢。
“她不一样。我打听过了,这位盛姑娘,是出自盛家长房的人,自幼父母双亡。和那位宫中桀骜不驯,嚣张跋扈的盛贵妃,完全是两种人。”
听着公子解释了一番,他赶忙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小人马上去办!请公子放心。小人一定把公子吩咐的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