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茶楼前,敬亭跃下车辕,牵着缰绳便要往后面的马厩去。
闻致远脸色一变,疑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猜到什么,翻身下马,快步抢上来一把掀起车帘。
只见车厢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
闻致远顿时沉下脸,目光森然地盯住敬亭,咬牙道:“你耍我?”
“我几时说过九娘子等在车厢里?”敬亭故作惊讶,“我还当闻公子是内心苦闷需要倾诉,是以一路上不曾打断您。”
闻致远听了这话,面色更加阴沉。眼前这人若非是孟宣的亲信,他早已伸手拧断他的脖子了!还从未有人胆敢这样戏耍他!
敬亭在他风雨欲来的目光里巍然不动,淡淡提醒道:“九娘子已经等候多时,闻公子请罢!”
闻致远冷哼一声,扬手将马鞭丢给他,拂袖进了茶楼。
孟慎等在厢房里,见他一脸寒霜,不免诧异。
“半月未见,闻公子的气量愈发小了,一回闭门羹就气成这样?”
又一记闷拳打来,闻致远心里愈发气堵了,只觉得自己和这孟家难道真的八字不合?
“不是因为这个。”他简短道,并不想说自己方才着了敬亭的道,那样太没面子。
今日倒不必闻致远亲自动手,孟慎早已经让茶楼的伙计沏上一壶雨前茶。
闻致远端起茶盏掀盖朝里看了一眼,茶香随着缭缭热气氤氲上来。
闻致远赞了声,“好茶。”
饮过茶,只觉得茶的清气驱散了心中的郁气,他舒服地叹了口气,懒洋洋地靠坐在椅背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漫不经心的模样。
“闻某送了三牲、山珍、海味到孟府,九娘子怎么不在家里接着,反倒约闻某来茶楼私会?”
孟慎早知道他这个人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且随他占口头上的便宜,目光落在茶杯里漂浮不定的茶叶上,淡淡开口道:“我就直说了罢!聘礼你带回去,我不会收下。”
闻致远听她说得毫不犹豫又决绝,心里登时有些不喜,只是面上还笑着:“九娘子就这么不喜欢我?好歹我们也曾经共同患难过,如今还坐在同一条船上。”
孟慎抬眸看向他,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如果闻公子说的是我心口这一剑,和我这双被拶指夹过的手,那我们大约对共患难这个词有不同的理解。”
闻致远郁闷道:“怎么你总拿这道伤说事?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
孟慎笑了笑,“我倒不是责怪闻公子,不过是想说,之前的事顶多算是各取所需,称不上是共患难。”
闻致远挑了挑眉梢道:“那不管怎么说,如今我们总算是在同一条船上罢?我不信你四哥没有同你说。”
孟慎“嗯”了一声,答应地很坦白,“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想劝闻公子一句,不必要拿婚姻做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