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八景之一,果然名不虚传,此番至臻盛景,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甲板上,年轻公子们发出赞叹,碰杯饮酒,裙袂飘飘的姑娘们目光流连,似乎迷醉于这番浪漫美景之中。
“好美啊”
路雨双手撑着栏杆,踮起脚尖,眸光闪闪发亮。
这时候,在下方云海之中,忽然跃出了一道庞然白影。
“哞”
一道响彻长空的悠远鲸鸣,缓缓传开。
这竟是一条腾云而飞的大鱼,躯体几乎与天行船同等大小,通体闪烁着流云般的光洁白色,尾鳍向下一摆,背后的气孔中喷出一道高高的雾柱,便又钻入了云层之中。
“这是何物?”
顾白惊讶,没想到还有这种奇特生物存在。
“这次运气还真不错,竟然遇见云鲲族群了。”
船老大嘿嘿一笑。
另一边的那些年轻男女,更是一齐欢呼起来,似乎见到了极其稀罕的事物,心绪振奋。
“这就是传说中的云鲲?我听说遇见云鲲的时候,许下愿望都会实现,是真的吗?”路雨惊喜地问道。
“那可不知道灵不灵咯,都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之间相传的说法,想来鲲祖也没这能耐,哈哈哈”船老大打趣道。
此时,云鲲喷出的那道雾柱,已经渐渐散去,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之下,那些雾气化作了一条架设在天空中的虹桥,闪烁着点点微光,宛如童话场景。
“哞”
“哞”
紧接着,又是道道鲸鸣响起,只见万丈云海之上,接二连三的云鲲跃起,喷出雾柱,在空中划出一条条优雅的弧线。
这一次,顾白没有错过少有的机会,用万物图鉴扫了一下,眼前便浮现一行注释。
云鲲:君主级妖魔,生活于高空流层之中,生性温和,在民间传说中,象征着气运祥瑞之意。
鱼群跃云海,送君千里意。
顾白环抱双臂,看着漫天的瑰丽虹桥,嘴角也不禁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此行一去,还望道运昌隆。
“我我们来许愿吧!”
路雨脚尖一踮一踮的,抬头看着顾白,很紧张拉着他的衣角,“快,等虹桥消失就不灵了。”
“啊?”顾白挠了挠头。
“我不等你了。”
少女赶紧闭上双眼,双手捧在胸口,虔诚许愿。
顾白失笑了一声,等少女再度睁眼,他这才笑着问道:“许了什么愿?”
“我我希望不对,不能说的!”
反应过来,少女唬着脸,双手叉腰看着他。
顾白也不管少女幽怨的目光,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了行了,多大个人了,还傻乎乎的。”
路雨泄了气,转头看着云海盛景,想到了什么,蔫蔫地说:“可惜小夜还没醒过来,看不到这个景色了,他应该会很喜欢的”
“走吧,一起去看看他。”
两人回到船舱中。
吞服了生气丹之后,再加上本体的复原能力,此时的姜夜,伤势已经几近完好,脉象无异,呼吸平稳,但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顾白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他已经用洞悉之眼来回探查过几次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难不成真的是脑部受创?
按道理来讲,姜夜已经是淬体境圆满,只差一步便可点燃阳灵,不应如此脆弱才是。
夕阳落幕,再换星空。
顾白回到了自己的船舱内,洗漱了一番,躺在床榻之上,还在思考着姜夜的问题。
这时候,储物戒指传来一阵震动,顾白意念一动,将精灵放了出来。
“顾白!那些禁制我已经搞定了!”
阿绿很是兴奋地说道。
闻言,顾白立马提起了精神,他将之前从齐牧野那里缴获的三件宝物都取了出来。
用精神力在上面试探一番,禁制果然已经被破解了。
顾白顿时一喜:“干得不错!晚上给你加餐!”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阿绿的牛逼劲儿一下就上来了。
说着,阿绿又道:“你赶紧看那瓶子里的是什么,悟道果!这东西太少见了,比前两本秘籍要珍贵多了,你不是正好要突破真元境吗,有这东西准能成!”
“嗯?”
顾白目光越过了水元剑气、万兽功两本秘籍,落在了最后的那个白玉小瓶之上,拔开塞口,顿时有一股奇异的清香散发出来。
从瓶中抖落出一颗小巧的果实,其剔透如琉璃,隐隐有流光浮现。
用万物图鉴一扫:
悟道果十年:悟道树生长于北域瑶池洞天,经年受日月精华,孕育出一丝天地法则,极其珍稀,其结下的果实蕴有大道之意,可助人悟道,因此唤作悟道树,此果为悟道树十年凝结之果。
“十年果?”
浏览了一遍注释,顾白微微惊叹。
阿绿听见这话,倒是相当吃惊,对顾白刮目相看,“可以啊,连年份都看出来了。”
“这东西价值有多高?”
“虽然是最少的十年果,但拿到外面去卖,估计至少也要值个上千灵石,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对你来说绝对够用了。”
顾白摩挲着下巴,“这玩意齐牧野是从哪搞来的?难道他的师门真有这么阔绰?”
“还有事不?没事我先去睡一觉了,最近破解这个血魇咒,快累死了都”阿绿打了个哈欠,罕见地露出疲惫之色。
“等等,你帮看看这个。”顾白被提了个醒,从怀中拿出了苍龙玺,递到了阿绿面前,“这东西,你能看出啥名堂来不?”
“嗯?”
阿绿凑近一瞧,语气顿时凝重起来,“这是从哪来的?”
“皇室里的东西,据说是用来镇压什么的。”
阿绿郑重劝说道:“最好还是丢了吧,虽然这个玉玺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但还残留着一丝邪性,我光是靠近就觉得发毛,不是好货就对了。”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顾白噌地一下坐直的身子,神情无比严肃,“里面的东西不在了?”
“这也只是我的直觉,里面那股残留的邪性很渗人,能孕育出这么可怕的邪性,而我却没有感受到其本身的压迫力,应该就是不在了,就像是一个茅坑,屎不见了,但臭味还是在的。”
顾白忽然想到了什么,用目光注视着苍龙玺。
良久过去,他果然没能从苍龙玺上面,再度感受到那股初见时的煌煌龙威,此时的它,仿佛就是一个平凡的精致玉器,神性不再。
顾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