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继续讲。”
秦乐说罢,那小厮点点头后,娓娓道来。
“按理说失踪那么多人,其中又不乏权贵之家的姑娘,官府自然对这桩案子十分的看重,前前后后都不知派了多少官差衙役在城里挨家挨户的搜,可惜就是找不着,你说这五十多个人怎么可能就找不着呢?”
楚方君问:“可能是早就被贼人运到城外了?”
秦乐道:“或许是贼人将失踪的姑娘藏于暗室,官差衙役没发现呢?”
秦乐以为,很是有这个可能,她以前可没少听街边的说书人讲的那些奇志怪谈,惊天大案的,很多都是发生于密室之中。
小厮摇摇头道:“不可能,两位军爷能想到的,官府的衙役难道想不到么?”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有过办案经验的差役们肯定要比楚方君和秦乐想的周到。
“第一个失踪少女的家人来报官时,太守大人就对进出都城的人严查管制,保证贼人不能将人运出城,而后又派了衙役到各家各户去搜,什么酒楼作坊的全搜了个底儿朝天,至于这位公子您说会否将人藏在暗室里更是不可能了。”
“为何不可能?”秦乐是个顶好奇的人。
小厮道:“雍城是粮城,早在前朝有个姓王的大财主故意屯粮于家中暗室,想哄抬物价,自己从中牟取暴利,结果害得那一年全国各地的米粮物价升高数倍,后来被人揭发。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所以各家各户的暗室都是在官府有了报备的,官府搜查人的时候,差役就带着那册子挨家挨户的点呢。”
众人一听,顿时疑惑。
秦乐道:“那可就奇了,没被运出城的话,这么严密的搜索怎会找不到?”
小厮两手一摊,无奈道:“这些事小的就不清楚了,事儿已经讲完了,小的可以下去忙别的了么?”
眼见孙虎仍旧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那小厮自然吓怕。
邱铁挥了挥手,他便弯身退了下去。
孙虎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吼道:“真是气人!”
“你还生那小厮的气呢?”秦乐问道,没想到孙虎比她还记仇。
孙虎昂着头道:“当然不是,生那厮的气作甚。我只是气那贼人,太过丧尽天良,作何抓这么多无辜的少女,若是被我逮着了,老子要了他的狗命!”
在场七人,听了小厮的讲述后,无不为那群无辜的少女感到惋惜,可是却不像孙虎这般义愤填膺。
楚方君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儿,他看着孙虎恨红的双眼,试探道:“孙大哥怎地如此气恨那贼人,可是有什么缘故在的?”
七人之中,唯一和孙虎同帐的年轻男子道,“他妹妹孙芩,也失踪了。”
原来如此,难怪孙虎一听少女失踪就这么激动,原来是因为他的妹妹。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大伙儿想安慰孙虎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吹锣打鼓,喜气洋洋。
正沉溺于悲痛之中的孙虎,两道粗眉拧成了一个八字。
他们这一桌正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窗户是大打开的,略往下一看,就见底下十里红妆,八台大轿,十几箱的嫁妆,随行的人少说就有几十个,嚯~这架势真是不一般。
楚方君撇了撇嘴道:“咦~这也忒不讲究了吧,刚走了一趟白事,现在又来一桩喜事,用得着这么急么?”
他注意力最是清奇,指着街道上的白圆纸钱,道:“街上的白纸钱都还在呢,那花轿里的新娘子也不嫌膈应?”
那数十个人的红妆长队下铺满的白纸钱,红白喜事汇在一起,说实话真有些瘆人。
邱铁道楚方君是粗鄙浅薄,什么都不懂还胡说八道忿忿不平道:“你懂什么?每年九月是雍城人最吉利的一个月份,红白事搁在一起再正常不过,而且新娘坐在轿子里,她又看不见。”
直到这婚队出了城,上官鸿还盯着不放。
邱铁还记得刚才他让自己折了一百多两银子,故心中不平,讽刺他道:“还一直看,花轿都出城了,看你这样子是没娶过亲吧,也对,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儿,那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你?”
上官鸿可是逃婚出来的,他对这些事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道:“城守卫没有检查婚队。”
邱铁当他要说什么,居然只是这样一句话,轻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啊,雍城人最在意红白二事,若要检查定是会误了吉时,这可是极损阴德之事。”
上官鸿才不在乎什么阴不阴德,他此时全然想通了。
上官鸿激动道:“走走走!我们去官衙。”
雍城粮仓自是由雍城太守管辖,所以早晚都要去官衙。
只是……
他们七人披星戴月的赶路,提前了两日抵达雍城,本意是为了能够在城里玩上几天,何以上官鸿现在就要急着去太守府?
楚方君看着一桌的美酒佳肴,露出一对星星眼看向上官鸿,可怜兮兮的哀求道:“阿鸿,饭还没吃完呢……待会儿再去吧。”
虽然上官鸿平日里也没个正形,但也不是会突然抽风的人。
秦乐便道:“你到底为何突然想着要去太守府?”
“失踪案,我有头绪了,我知道歹人是如何将那些姑娘运出城的。”
上官鸿甫一说完,却见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邱铁斜睨他一眼,讽刺他:“呵,真当自己是神探?官衙的差役都对这案子一头雾水,你怎会晓得,真是可笑。”
孙虎亦是道:“你怎么看出来的,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