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已经晚了,羽打算今夜就在超市里过夜,找找这里还有没有能吃的食物,哪怕只是剩下来的残羹冷炙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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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从噩梦中醒来,浑身赤裸着,冷得瑟瑟发抖。
眼前出现了幻觉,仿佛自己还在原来那个令人怀念的初中,冬天洗完澡时,哥哥从浴缸里抱起晕过去的自己,蒸汽缭绕下,兄妹两人的对视仿佛成为某种永恒,永远不变的情感……
但是,眼前的景象不是那样的美好,随着幻觉消散而去,留下的只有现实的悲伤,肮脏的草席,这里似乎是一个已经被人遗忘的监狱,仿佛连老鼠都不愿意待在这样的地方,就连墙壁也出现了被水侵蚀留下来的痕迹,那些发霉的斑点让人恶心。
垫在身下的草席上全是自己流的血,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但是一定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可怕的事情,就像那个梦里的自己被人不断地蹂躏着的,想必现实也是一样的残酷情形。
七夜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那些伤痕还在痛,留在皮肤深处,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肤是一个遥远的梦。
“呜呜……”无知无觉已经泪流满面,这样的生命,究竟还有什么好留恋——离去的哥哥、已经再也不会回来的生活、早已被疾病侵袭到难以生活下去的七夜……
就算是这样,却还要让自己活下去。上天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明明自己可以在某个梦境中没有痛苦地死去的。
就在七夜沉浸在内心的伤悲中时,没有注意到,自己对面的牢房里似乎有人在叫着自己。
不是自己的名字,但总感觉声音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亲切。
“孩子,喂,那边的孩子……”
究竟是谁?究竟谁还在乎自己的死活?
自己明明已经不是一个处女了,明明已经沦为了男人们的玩具,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究竟为什么还要叫我。
“孩子,孩子……”
但是声音没有停止,只是继续唤着。七夜停下了哭泣。
她目光如死灰一般看着牢房的对面。那是——
之前坐在石头上装子弹、卸子弹,并且重复着这个操作的那个老人,可是,究竟——
“孩子,拿去吧,我很快就要死了,但是你或许还需要这个——”
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七夜心里是很清楚的,但是没有嫌弃、也没有禽兽一般的目光,只是温柔地、更加温柔地希望把拿在手上的东西给自己。
那是——
从对面牢房飞过来的一块布匹,更细致点地说,是老人的外套,那件外套或许穿在身上就不那么冷了。
七夜看着掉落在自己面前一米处,栅栏格外面的那件衣服,迟疑着要不要捡起。
“快点儿,孩子,一会儿狱卒就要来巡查了。”
七夜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她用手无力地拽着外套的一角,从栅栏格中间拉了进来。穿在身上似乎不那么冷了呢。
但是,不愿意拉上拉链,就那么敞着——或许已经无所谓了吧,只要不冷就好,再怎么无节操都无所谓了吧……
“孩子,快把拉链拉上。”老人担忧地看着七夜敞胸的样子,那个模样,除了面色难看了以外,都会很容易让人产生非分之想的吧。
“不要。”七夜没有理会老人,任性地说道。
老人叹了口气,转过身,把地上的草席往身上一裹就睡了起来。
七夜呆呆地看着老人就这么不再理会自己,或许自己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一个老人。明明没有人关心自己,但是对面隔间的老人却在自己内心最寒冷的时候给了自己暖意,他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理会七夜的,甚至可以用亵渎的目光看着七夜的裸体——但是,既然选择了帮助,就是七夜的事情了,究竟接不接受帮助、究竟应不应该信任陌生人。
老人没有再表现出任何感兴趣的样子,或者说,他已经睡着了,侧着身子进入了梦乡。
七夜有些伤感地低下头,把两片扣子对在一起,一直往上拉着拉链,直到衣领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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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魔法森林的某个洞穴
已经在黑暗中度过了两个小时,少女摸着疼痛的脑袋缓缓坐起来,那个梦,究竟是什么?记忆在一点一点消逝,留在脑海里的只剩下梦中的一些碎片——那个赤身裸体、满身伤痕的少女,是自己吗?这,就是为什么来到这个名为幻想乡的土地时,身上唯一用来遮羞的东西就只有一大堆绷带,因为生前的自己满身疮痍却没有任何医护措施吗?
少女不愿意再去思考这些问题。每一晚做着奇怪的梦,仿佛就像自己的前世经历过的事情那样,可是那怎么可能呢,此生的唯一心愿就是毁灭这个梦幻之乡,就好像生来就被赋予了某种使命,而自己的使命就是杀戮和毁灭——
不再考虑多余的事情,少女穿上白色的长裙,拿起手中的狸猫像离开了阴暗湿冷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