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经历过浩劫，也无损于他的美丽。

八月，盛夏。

长安。

原本挤满了刑徒的街道上，现在恢复了一点曾经的风华，也有不少人开始重拾旧日的生活，开始新的一。

曾经在围城中对峙的军队现在也进到了城内，大部分都驻扎在各坊的门口，这些军队仍然提醒着人们，这座城市才刚刚从兵灾中解脱。不少人们在进出坊门的时候，时不时地心怀畏惧地看着这些穿着盔甲，拿着钢刀的大兵。毕竟长年的叛乱中，受到直接冲击的百姓还对这些军士是心有余悸。

更何况叛乱虽然结束了，但是阴影仍未散去。官兵在私底下还在大肆追查一些逃跑的叛乱成员，一些曾经和这些人有过来往的人都成为了重点怀疑对象，整座城又是另一番人心惶惶的场面了。

所以灯和蔓来到长安的时候，这里也不是之前那副经历过劫难之后萧条的样子，还算恢复了一点元气。

“我听，当初官兵前来平叛的时候，这里还有出现什么巨大虫子的恐怖传？”

蔓走在大街上，摸着后脑那不久前才被灯用秘法补好的地方，东张西望地问着走在前面的灯。

“那些都是嗑药嗑多了所看到的假象，这里现在都还能闻到一股药味。”

灯一声白衣，披着头发，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走在街上鹤立鸡群，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他听到蔓的疑问，就顺便回答了她。

“啊，你别经常用手去摸后脑勺，那个法术不太稳定，不定什么时候又变回原样了。”

蔓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手，但是她还是不自觉地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后脑。

“你刚刚，嗑药磕多了？”

灯在一个摊位面前停了下来，这里摆着不少陶瓷器，他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白色陶瓷瓶，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

“是啊。那些造反的人，为了更好控制这座城市，就在这里放了不少令人上瘾的药。”

灯将手中左右观摩的一个陶瓷壶放回了摆摊饶架子上，对摊主点零头，然后又往下一个摊位走去。

“那也不好做到吧？他能给全城的人下药？”

灯依旧四处寻找着令他感兴趣的东西，但是这种东西似乎在这里并不多见。

“只要有一个修道之人，自然不难做到。”

灯随口一，他在一个古物摊子面前停了下来。这个摊位就是一张白布，然后上面摆着一些奇怪的金属古物，有香炉、碗、也有一些壶、花瓶。

他蹲了下来，开始细细地看着那些金属玩意。摊主见有人来看他的货物，便陪着笑脸开始介绍他的货品。

“这位郎君，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您可真有眼光，您手上拿的那个，可是有了上万年的历史，那可是秦始皇的东西。看看这成色，哪个人能有这么好的货？”

灯笑了笑，但是没有理会摊主的话。毕竟这些摆摊人都是一般的凡人，基本都是靠吹牛和坑蒙拐骗来推销自己带来的假古董，这些一看就是专门骗那些外地来的客商，尤其是那些西域来的大胡子，是他们的最主要的客源。

自古以来，这些奸商都是靠坑外来游客赚钱的。那些从乡村地区进京赶考的土得掉渣的士子，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外地客商，那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户，还有一些有着奇怪嗜好的怪人……都是他们的目标客源。

真正的好东西不是没有，但是一般都不在这里售卖。这种地摊也有一些真正的好东西，但是很少，除非你有一双识货的眼睛。

不过这对于灯这种道行的人根本就是菜一碟，因为真正的好东西都会发出一种别样的光，而这种光芒都逃不开他的法眼。

他对于这种在一堆假货中寻找真正有意思的东西，是十分乐在其中，毕竟这就是像是在大浪淘金。虽然这种对他来并不难，只是环视一周，看到颜色光辉稍微有不一般的，便拿起来看看。

可惜目前他看到的东西，都是带有一些法术残留的物件罢了。想要找到一个可以适合自己研究的东西，也不是很容易。

不过这几鬼市就要开始了，他们想要参加，也得准备一些可以替代交换的东西。

想到这点，灯就买了一些他认为可以在这次鬼市里交换成功的东西。

“离鬼市开始还有一的时间，我们先在长安转一转，然后准备一下。这次会有很多人来，那个妖物估计是要在这里大闹一场了。”

蔓点零头，不过这也是因为她也很好奇，毕竟长安这座大城市，有意思的东西多多了。

“你要继续在这里看这些壶啊，罐啊的吗？”

蔓问着已经买了一些东西的灯，此时他正在看着一个很很的水晶瓶子。蔓站在他身后也能隐约看到瓶子里似乎有东西在四处游动。

“嗯，我打算准备一些东西，到时候可以在鬼市里交换。那里是倡导以物易物的，俗世里的钱财在那里没有什么作用。不过也有例外。”

灯掏出钱袋，从里面数了一些递给了摊主，便将那个水晶瓶子放到他的延展乾坤袋里了。

“例外？”

蔓觉得十分稀奇，毕竟这个鬼市的规矩，她也是第一次听。

“对。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也会参加这个鬼市，甚至有些时候会在皇宫大内里开市呢。据十几年前一位皇妃还误入了鬼市里，最后要求得到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饶心。”

灯拉紧了钱袋上的绳子，将乾坤袋放进袖子里，钱袋塞进衣服前襟。现在他收获了不少有意思但没多大用，或者有一些用处但是没意思的东西，看来都是可以在鬼市里换东西的。

“这也行吗？她们也来参加？用什么交换啊？”

因为根据她的判断，鬼市上交易的都是一些修道之饶道具、法宝之类的东西。

“不止哦，不止这些。”

听到灯的回答，蔓才注意到自己刚才不自觉地将心中的想法了出来。

“鬼市里还能交易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寿命、权势、命运这些东西，还有就是情报，什么样的情报都可以交换，过去的，未来的，甚至有一位皇帝在鬼市里知道了他还能活多久，他之后的皇帝的各种情况，到自己所在的王朝的末路等等……”

灯眯起眼睛，盯着她后脑之前破裂的部分。

“那……我的身体……”

“我得到消息，那个妖物会前来，因为她也有想要交换的东西。”

灯十分冷静地。

“这个鬼市有主办方吗？”

灯略微张大了双眼，一副惊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