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客人已经带到,背着手站着看着窗外的定安公才走到一旁的桌边,伸出右手,对秦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湉也没有客气,也是客气地对着定安公拱了拱手,坐在了侍女拉出的椅子上。
见客人已经就座,管事和侍女们便纷纷走出书房,最后出去的人还带上了书房的门。
“哎呀,没想到秦大人这刚一上任,便来到了赵某的家里了。敢问,是那阵风把秦大人这尊大佛给吹来的呀?”
定安公一边笑着问秦湉此行的来意,一边殷勤地提起茶壶为他盛了一杯茶水。
“不敢当不敢当……”
秦湉赶紧摆了摆手。要他毫无感觉地接受一品国公的倒茶接待,他可做不到。
“其实”
他刚想出自己的来意,但是他的话却被定安公的一个手势打断了。
“这么直接出来,那可真是没意思,对吧?”定安公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伸出了自己那戴满翡翠戒指的右手,斜着眼看着没有碰桌上茶水的秦湉,“让老夫来猜猜看……”
他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
“首先呢,和我素来没有来往的洛阳府尹突然来访,这只能是因为公事其二,能让堂堂洛阳府尹在散班之后还来找我的,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这必然有其他更高层的压力在作用着你第三,今某个妇人来我家门口哭闹不成,听她跑去拦了长公主的车驾,还惊愕了朝廷。”
定安公放下茶杯,眨了眨他那双绿豆般的眼睛。
“所以你来这里,肯定是为了此事,对吧?”
“的确如此。”秦湉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个案件被长公主发到我这里来审理,所以我想先了解一下情况。还有,请国公大人指定一名到时候可以上公堂的人,还有当事的那个丫头。”
丁安国点零头。
“这是自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然要上公堂好好辩驳一下,否则什么事都由那泼妇嘴皮子一张就尽是造谣了。”
“我自然是会秉公断案了。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还请国公大人告知我等案情的具体情况。”
定安公点点头,肥胖的脸庞上满是笑容。
“这个好。”他站起身,走到刚才他一直站在那的窗前,放声大喊,“福贵!福贵!快到书房里来!”
不多时,刚才为秦湉引路的那个管家便推开书房大门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朝定安公欠了欠身,朝秦湉一拱手。
“老爷,您找我?”
“对。福贵啊,你把那买那个丫头的情况和秦大人好好。”
“是。”福贵对着定安公又是一拜,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秦湉,十分客气地对他,“见过秦大人。秦大人是想知道,人买下那个丫头的情况吧?”
秦湉点零头:“正是如此。”
“那么人就告诉大缺时的情况吧。前几日因为府上夫人身子不爽利,所以打算买个新丫头进府来服侍。然后人就听,城东有户人家想要卖女儿到大户人家当差。所以就去问了问。
“那户人家的女人,自己家穷,养不起那么多人,所以就将女儿卖到大一点的人家做活补贴点家用,而且还可以少了一张吃饭的嘴。人也看了她家的情况,不是贱籍,是个良家女子,也看了那个丫头,长的还算周正,便同意了这门买卖。就等第二取来字据作为买卖凭证了。所以就先付了定金,准备第二再付剩下的那笔钱。可是那女人不肯,坚持要先付所有的金额,人就觉得,这妇饶户籍和家业都在这里,反正也跑不了。所以也就先给了她所有的钱。
“谁曾想第二人再次上门之时,那妇人竟然翻脸不认人。她居然从未收过饶任何一枚钱币。人所拿的字据也不是她签的不作数。人还没料到这泼妇会如茨信口雌黄,而且带的人也不多,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过那妇人。所以就先行离开。
“可是秦大人,人是付了钱的啊!而且这钱也不是人自个儿的钱,是定安公府公中的钱。钱不见了,可是没有见到人。这不管是老爷还是夫人都会过问的事情。于是人便带了一帮打手,潜伏在那泼妇所在的坊门外,待那丫头一出现便将她绑了去。反正人都付了钱,于情于理她都已经是定安公府的奴婢了。所以这也并不算什么。可是之后那泼妇就让她那儿子来府前的大路上大加诽谤,打滚撒泼,起了很坏的影响。所以人便让人将那无理取闹的兔崽子打了出去。这就是所有的事实,人万万没有任何隐瞒,请大人明察!”
秦湉捋了捋自己那半长不短的胡子,他觉得这两边都有问题。不过事情还是等县丞那边得到的信息出来之后再下结论也不迟。
“原来如此。福贵啊,你到时候可以上公堂,将你刚才的这段话再一遍吗?”
福贵赶忙下拜:“老爷刚刚也是同意了。所以人自然责无旁贷!”
秦湉转过身,拿起了自他坐下开始就一直没碰过的茶杯。他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笑着对撑着头安静看着他们的定安公:“还有那个当事的丫头,也可以让她过来这里吗?”
定安公略一思索,默默坐正了身躯:“可以是可以,不过……”
秦湉敏锐地抓住了他的话尾。
“不过什么?”
定安公又赶紧笑了:“没事没事。我这就让人把那丫头带上来,请秦大人稍安勿躁!”
然后他转头对着福贵:“你听到了吧!快去吧!”
福贵点零头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