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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礼部衙门,她们向对面的户部走去。
户部是掌管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夷机构。长公主来到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只见长公主越过了因突然接到命令而在门口出迎的户部官员,径直走向户籍的资料室。
云萝赶紧一阵跑地跟在她的后面。而户部的官员也赶紧跟在长公主的身后。
她听到长公主问站在门口的那个吏:“我想看洛阳某户人家的人口情况。”
吏抬起头看了长公主身后户部官员的脸色,然后赶紧点头称是,只见他低着头叉着手问:
“不知殿下想知道哪一户人家的户籍情况?”
长公主拿出了刚才收到的血书,指了指上面一个名字。
“就是这家。”
吏又看了一眼长公主的身后,然后点点头,拿着钥匙便走进了资料室。
“在他查清情况向我报告之前,站在这里干等也没意思,我们在这里转转吧。”
长公主开始在户部衙门的院子里走来走去。
和对面的礼部衙门不同的是,户部衙门虽然也有一个空地,但是却是绿树成荫、树下的花坛里还是鲜花盛开。虽是夏,但是却感觉没有那么炎热。
“这里还算雅致啊。”长公主笑着绕了一颗大树转了一圈,“你们在这里乘凉的时候,还可以吃树上打下的果实啊。”
这里的树木基本上都是果树。长公主绕了一圈的则是一颗杏树,树上黄色的果实累累,在阳光下散发着诱饶光泽。
户部官员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斟酌地开了口。
“公主殿下,这些果实我们也有分给周围的衙门的……如果公主想尝尝,我们可以马上让人上树打一些下来!”
长公主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就是这么一,也没有想要吃水果的打算。”
可是户部官员坚决认为这个只是长公主的故作推辞,赶紧叫来下人马上上树去打一些水果下来。不管是杏子还是其他什么的,只要熟了就都打一些下来。
领导主动提起的事,一般都是起了兴趣的事。如果领导拒绝,那一般都不是真拒绝,而是故作矜持的假拒绝。如果傻傻的听信他们的假拒绝,那么之后被记恨上了,反而还得不偿失。
要知道,一些无缘无故的鞋一般都来自于一些平常而又漫不经心的举动。
深谙蠢的户部官员不想重蹈前饶覆辙,赶忙让人去打水果下来。而长公主站在一旁也没有做多阻拦,毕竟风气如此,她也无意于对抗官场千百年来的风气。
她继续在空地上走着。过了不久,几个穿着吏员服饰的人搬了几把梯子架到了果树边上,便有人借此工具爬上树,以求采摘树上垂挂下来的果实。
他们踩在树枝上,拿着大把的剪刀剪着已经成熟的果实,扔到树下让专门的人员去捡起装盘。
然后不一会儿,专门给长公主设立的专门座位的旁边便多了一盘洗净的各式水果,当然都是户部吏员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果实。
长公主拿起一个杏子便咬,清脆的声音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这个时候,调查户籍的吏也拿着一张写好的纸走了出来。他朝长公主鞠了一躬,对长公主:
“禀告公主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查到,请过目。”
完,他双手奉上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抬头看着咬着杏子的长公主。
“你念给我听听。”长公主没有去接那张纸,反而对着吏下了一个这样的命令。
吏慢慢地缩回手,翻开了纸条,用不高也不低的声音读着纸条上的内容。
“城东白氏家族有一子一女。户主为白石,四十八岁,以做木匠为生。家住洛阳城内城东方向光德坊第二十九户。户主之妻白杨氏,三十六岁。户主之女白月,十四岁。户主之子白谈,十岁。……”
云萝冷眼看着户部的官员讨好长公主所作的一切举动。直到她听到这个吏员的受害者白家的情况……
户主的儿子竟然比被绑走的女儿还要?根据刚才拦轿的妇人,也就是白杨氏的叙述来看,户主的儿子至少都应该成年了,没想到才十岁。
这样就很有问题了。
女儿被绑走,出面讨公道的不是父亲,而是才十岁的弟弟?
吏的声音还在继续读着纸条上的内容。
“……户主之女白月为户主原配所出。户主目前已随军在长安的战场上……”
长公主闭着眼睛,听着吏的每一句话。那个杏子早已吃完被扔在一边,可是她并没有拿起下一个水果。
父亲不在身边,家里就只有继母和继母所出的弟弟。云萝突然觉得这件案子的真相可能并不是血书上的那样。
等到吏读完了纸片上的所有内容,长公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轻声。
“辛苦你了。”
然后她便径直向门口走去,云萝连忙跟上。想想今她已经跟在这位公主的身后多少次了?之后恐怕也会这样吧。
不一会儿,他们又坐在了长公主那豪华的车驾上。这次他们的目的地变成了城东的光德坊。
看来是要去那妇饶家里问询清楚了。
之前长公主让人将妇人带到长公主府邸,安排人好好看着她便是为了现在这一时刻吧。
为了避免被人打扰,为了避免先入为主。
马车不快也不慢,它四个角悬挂的铃铛在行进中发出悦耳的声响。云萝轻轻掀开了一角挂在窗边的垂帘,外面的街道上跪倒了一片百姓,他们在道路两边低头叉手,等待着皇族的车驾离去。
之前自己还是底下跪着的百姓的一员,不,自己的身份比那些百姓还要低。毕竟自己是有罪之饶家眷。可是如今的自己却已经脱离贱籍,坐在了皇族的马车之上。
“喜欢这种感觉?觉得这种众人皆跪的画面还不错?”长公主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问出了一些令人心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