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他们！

可就算妖兽不伤他又能如何，他们的朋友情谊，早已与他知道凌夫人就是他们的母亲后，恩断义绝！

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不会原谅，也无法原谅！

时笑手持佩剑，一步步朝卫母走去。

卫母看见了，她看见这个上次刺过她一剑的少年，再次提着剑走来，然而，她依旧不躲不闪，甚至对着时笑露出微笑。

在卫母眼中看见的，并不是时笑，而是另外一个人，她与时笑长得有四分相似，眉眼带笑，十足的一张笑脸，即使已经成家生子，她的脸颊两侧却依旧带着一点婴儿肥，那是个十分可爱的女人。

又是冰冷的一剑刺过来，刀剑入肉，发出噗呲的声音。

然而，这一次刺中的人却不是卫母，而是卫霜宁。

卫霜宁见到时笑欲再度对卫母不利，她冲过去抬手拦，锋利的尖峰在她的右手上臂处深深的划了一道。

时笑愣了一下，忙收回剑。

卫母也心疼地上前问道，“霜宁，有没有事？”

卫霜宁抬头看向时笑，摇了摇头，“没事。”

周围厮杀声阵阵，妖兽的嘶吼声、灵者的怒吼声、刀剑击打的铮铮声，混乱在一起，震耳发聩。

时笑收回剑，看着卫霜宁受伤的手臂，愧疚之色在他的脸上一闪即逝，他怒瞪着卫母，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例外？！我和这些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我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更想要杀了你！”

时笑口中的例外，指的便是卫母不让妖兽伤他一事。

卫母望着时笑，缓缓开口道，“我记得你母亲，她是个好人。”

时笑仰头一阵哈哈大笑，从自己的杀母仇人中，听见对方说他的母亲是个好人，这样的话，他真是觉得有点讽刺。

时笑嘲笑似的目光看向卫母，“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杀了那么多人，竟然还记得我母亲，你说她是个好人，可你却让你的那些妖兽杀了她！”

卫母沉默着，眼中浮现一抹悲痛。

时笑又道，“你说，当年白鹭城妖兽屠城，杀了那么多百姓和我时家的灵者，是另有人暗中操控，但你就没有责任吗？如果不是你将那些妖兽带到白鹭城来，又怎么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再者，你说是妖兽失控就是妖兽失控？你以为我会信你？！我不会信，每一个失去至亲至爱的人都不会信，那些死去的亡灵更不会信！我们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以血祭亡灵！”

每一字每一句，都似乎是从时笑的灵魂中咆哮着出来的。凌夫人，这三个字，他从小恨到现在，每一次看见别人的母子情深而他却孤身一人时，这恨便更浓一分。

卫母嘴巴动了动，眼神缓缓沉下。

他说得没有错，不论当年事实真相如何，作乱的是她的契约妖兽，那些无辜之人，包括时笑的母亲，都是葬身与她的契约妖兽之下。

卫母缓缓抬头，爱怜地看了看时笑，“是我对不起你。”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莫城主，不想死的话，就叫他们全都停下来！”

卫霜宁转头看过去，只见，卫琰宁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潜到了莫城主的跟前，此刻，正用一把锋利的弯刀抵在莫城主的脖子上，而他则半个身子都藏躲在莫城主的身后。

莫城主怎么可能会被卫琰宁这种灵力低微的人近身，甚至用刀抵在脖子，这太不可思议了！

就连莫城主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是脖子上传来的兵器冰冷的触感告诉他并不是。

若是刚一被擒住就缴械投降，那他这一城之主的脸面往哪儿放，于是莫城主装模作样，沉着嗓音道，“卫琰宁，你不要找死，我告诉你，威胁我是没有用的，如果你识相的话，就赶快放了我，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家留个全尸！”

“呵呵。”卫琰宁冷笑起来，他握着刀子的手轻轻那么一划，莫城主的脖子上便赫然出现一刀血痕。

卫琰宁声音冷凛，他的目光扫视着面前所有试图找寻机会来救人的人，“找死的是谁，希望莫城主能认清楚，莫要做了冤魂。”

尝到了血的滋味，莫城主也不装了，他举起双手投降，声音都软了下来，“卫琰宁，你别乱来！你要干什么？我死了对你没有好处。”

卫琰宁勾唇轻笑，“这才乖嘛，早这样不就好了，何苦非要挨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