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譞从他手里接过药碗，神色平淡，“我知道。”

转身进了房内。

风珩倦怠的睁开眼睛，看到霈譞，冲他微微一笑，暖阳照射中，那抹微笑虚弱苍白，像是破碎的坚冰折射出的光，既美的惊心动魄，又碎的撕心裂肺。

霈譞觉得刺眼，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端着药碗朝他走进。

风珩道:“是卢医师来了？”

“他来送药。”霈譞坐到榻边，将药碗搁下，将小珩扶起来。把靠枕垫到他身后，才重新端起药碗，用汤匙舀了一勺，还细心的吹了吹。

风珩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直到霈譞把汤匙递到他唇边，他才回过神了，眯了眯眼，竟像一个孩子似的下意识退缩了下，霈譞将汤匙向前送了送，他才乖乖张口，一脸视死如归惨白模样。

霈譞笑了笑，道:“不喜欢喝药？”

风珩喉头苦涩，自嘲道:“喝药喝多了也该养成习惯才是，我却偏生是个意外，竟是个吃不得苦的。”

霈譞，“怕苦？”

风珩点头，本想自我解嘲两句逗逗霈譞，只不过话未出口他就忽然愣住了，就见面前之人放下汤匙，端碗自饮了一口，风珩本还以为对方这是想试试药有多苦，却不防她放下药碗，俯身就压到了自己身上。

霈譞鼓着腮冲他一笑，风珩刹那失神，同时霈譞俯身吻上他的双唇，将药汤用口渡给了他。

“还苦吗？”霈譞问。

风珩摇头，霈譞又问，“甜吗？”

风珩点头，远看清透近看深邃的眸子定定望着他。弱冠之年的少帅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五迷三道，七荤八素，色令智昏。

霈譞将一碗药都喂给了他，最后捧着他的脸问，“叫我什么？。”

风珩三分恍惚，七分迷离的道:“霈譞……”

霈譞道:“不是。”

风珩一愣，面上困惑之色一闪而逝，随即就想通了什么，放软了目光，柔和道:“夫人。”

霈譞笑了笑，悲哀又满足的轻轻道:“嗯。”

风珩踟蹰道:“我们还没有……”

霈譞看着他的眼睛，明知故问，“没有什么？”

风珩无奈道:“拜堂成亲。”

霈譞弯起眼睛，“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风珩温柔看着她，笑容如水，渐渐归于平静，一切美好化作梦幻泡影，变成了多年以后，他独自一人白衣踏青，孤坟祭酒。

“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

玉宫桂树花未落，仙妾采香垂佩缨。

秦妃卷帘北窗晓，窗前植桐青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