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门被夜晚的流光挑染得色彩斑斓,从远处望去,万斛明珠,累累垂垂,晶莹剔透的法国巴黎是永远的不夜天。
梁晨兴致勃勃:“你肯定坐在露天咖啡馆看过夕阳落下时的凯旋门,但是,你没有像这样疯狂的穿行过去。灯光如梭,车如流水,相较你的速度,稍纵即逝,想象你拖着沉重的身子,却能这样侥幸的脱颖而出,一马当先,胸中是不是激情澎湃?每次压力大的时候,就跑来驰骋,胸中万马奔腾,所有情绪都一下汇集而来,穿过去,不理会,不压制,积满满的一胸腔。等到了塞纳河畔,再嘶声倾吐,之后感觉一下,会不会轻松很多。”
明君已经被空气中潮湿的空气浸润了。
胸中的情绪果然在发酵。
晚风把头发都吹散了,肆无忌惮拍打在脸上。
无尽的散乱有了野生的错觉,荒蛮的情绪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明君散乱发丝下的眸子盈盈布了水汽,脸上的优雅被抽打至默然,渐渐连最原始的悲伤也呈现出来了。
因为“荒草”覆盖,所以,苍凉尽显。
梁晨沉默不语,车厢内静寂无声。
直到车子停下,梁晨拉她去塞纳河畔。巨大的梧桐,和古建筑在夜色里招摇。
河中的豪华游轮仿佛明月中的云影,一片片,漂浮过去。
胸中已经满满当当。
梁晨说:“觉得堵塞,沉甸,就大叫几声。不用害怕丢脸,这里没人认得你。谁说过去的苦难不能一吐而尽?”
明君手指用力,情绪积蕴到了极至,可是,仍习惯隐忍,总觉得还可以,所以,叫不出声来。
那种不痛快的感觉就像睡梦中满处找厕所小便,却怎么也尿不出来。
明君胸膛剧烈起伏,眼眶发热,要爆炸了。
但是,叫不出来。
何其可悲,压制得久了,连如何释放难过都不会了。
梁晨扳着她的肩膀,将人转过来。
“吐不出来就给我,我帮你。”
他低头亲吻她,气息已经再熟悉不过,以至于熟悉得都不觉得危险了,甚至还有了依恋。
扎实深长的一个吻,就在浪漫之都的塞纳河畔。
明君微微踮起脚尖。
明知是心理作用,但是,她还是感觉胸口郁结被吸空了,渐渐疏散。
她深刻的感觉到,的确是有太多的东西如阴云一般密布,早已是黑黑厚厚的一层。
不时的喘息困难,就是因为这个。悲伤最是密不透气,时间久了,脉搏,心脏,可能都要被压制住了,不止觉得沉甸这样简单。
明君喘息着,被他握在掌心里,渐渐不盈一握,她变得这样软弱。
慢慢的,脸颊都湿透了。
梁晨温柔细致的亲吻她,接着吻她脸上的泪水。他低沉的喃喃:“好了,都过去了。所有的悲伤难过都不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