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虽然知道任晨晨就是故意来气她的,但是,她还是被她影响了。昨天哭过的眼睛还肿在那里,一流泪就酸疼酸疼的。
只不过,单单这样明显是不够的。任晨晨见晏晏一直不说话,就开始变本加厉了。
“你也许还不知道吧?你娘那个贱女人,已经死了!现在,我的母亲才是任家的夫人,而我才是正经的任家大小姐。你什么都不是!”
整个世界都似乎被天神的锤子狠狠地锤了一下,晏晏呆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任晨晨变本加厉,说道:“没错,你娘已经死了,你现在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野孩子。你死了,都不会有人替你收尸的!你的尸体,会被那些野狗吃掉,尸骨无存!而我与我的母亲,却能继续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唔!”晏晏猛地往前扑了一下,而后带着椅子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任晨晨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看看你,你现在就是一只丧家之犬。”
晏晏被任晨晨狠狠地踢了几下。这些疼痛也让她迅速地找回理智。
不可能,昭华长公主乃是陛下亲封,现在才三十余岁,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任晨晨一定是为了让她难过,故意骗她的,她不能中计。绝对不能中计!
任晨晨见晏晏没有她想象中的绝望,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没想到你这个人居然这么冷血无情。罢了,祖母与母亲特意交代了,你的身上不能留伤,那我换别的招待招待你。”
任晨晨的话音刚落,花红就从外头拎了一个桶来,里面全是水。花红的力气也大,这么重的一桶水,她竟然也能一鼓作气地抬了起来,从晏晏的脑袋浇了下来。这不是一般的水,而是冰水。现在还是初春,这一桶冰水下去,冻得晏晏瑟瑟发抖。封住嘴巴的绸缎也被沾湿了,眼睛和口鼻都被水给糊住,可晏晏的手脚偏生不能动弹。
任晨晨看着晏晏呼吸困难的模样,突然心生一计。“再去弄桶水,还有纸。”
花红立马就将东西给准备好了。
“把纸糊上水,盖在她的脸上。”
花红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小姐……这样……这样会死人的……”
“哪儿那么容易死,你要是不办,那就让你先试试。”
花红二话不说,立刻就将那些纸糊上水,一张一张地覆盖在了晏晏的脸上。
这是衙门里面刑讯逼供的法子,犯人们不会那么容易死,却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很多人经不住,自然也就招供了。
晏晏原本脸上就被水给糊住了,现在那些纸一盖上,彻彻底底地隔绝了空气。湿透的纸张紧紧地贴着晏晏的脸,印出了她的五官轮廓。纸张上只有鼻孔的位置有轻微的起伏,然则晏晏其实是用尽全力地呼吸。可是每一次的呼吸,都只会让那湿透的纸贴的更近而已。
晏晏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原本还在激烈挣扎地她也渐渐停止了动作。任晨晨看着她不动弹了,赶紧让花红将她脸上的纸给取了下来。
花红小心地在晏晏的鼻子下面探了探,说道:“还好,好有气。”
“本小姐做事自由分寸,我就说没那么容易死的!你留在这儿看着她,等她醒了,咱们接着玩儿。”
“小姐……”花红面露不忍。任晨晨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
任晨晨的花样自然不会只有这一样,她回去兴高采烈地告诉了张氏,张氏只是告诉她别把人弄死,也别弄出伤来,其他的就随她去了。
“我可得多想些法子。人不吃饭,三四天就死了,我得抓紧。机会难得啊!”
之后,任晨晨几乎都在柴房里面待着。每次晏晏晕了,她也就休息一会儿,而后拿水将晏晏泼醒,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不少人都知道任晨晨的行径,但是他们都是任府的家仆,自然是躲得远远的。还有些好事的甚至在一旁给任晨晨出主意。任晨晨折磨晏晏的时候,少不了这些人在旁边煽风点火。
“这自古女子贞洁为大。自己跑出去两年无声无息,现在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男人玩腻了给扔了。这样的女人,活在世上就是给咱们任府丢脸。说出去,咱们这一家子夫人小姐的还怎么做人啊?没想到,这人不要脸啊天下无敌,居然还舔着脸回来了。真真是贱的可以!”
“就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生下来的贱种,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谁知道当年她亲生的外祖母为何将她娘给扔了?兴许也是与男人苟合生下来的野种。”
这样的污言秽语还有很多,晏晏真想撕烂他们的嘴,可是,晏晏已经连着两日两夜没有吃饭了,又被任晨晨这样连番折磨。她现在非常的虚弱,气若游丝。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那就算是死,我也要化成怨鬼,让你们不得好死!
晏晏带着这满腔的怨气再次昏迷了过去。这一次,她昏迷了很久,因为天色再次黑了下来,任晨晨回去休息了。柴房的门再次被锁上。
等到子夜时分,屋顶上跳下一个人来。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以最快地速度带着晏晏离开了任府。
晏晏醒来的时候,猛地瑟缩了一下,与此同时,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脚居然可以动了。
我应该已经死了吧……
晏晏突然有些解脱般的笑了出来。
“姑娘,你终于醒了!”
耳边,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