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盯着那盏没开的灯,灯罩上有一块不对称的稀奇古怪的图腾一样的花纹,洗手间那个看起来是同一个系列的,也不知道房东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他曾经拍下来搜过图,一无所获,今天想着快要搬出去了,就打算离近一点好好看看,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离它那么近,也只有这么近才能看出这个花纹竟然是用水彩画上去的。在他想再靠近一点摸到那个的时候,他停下了手,坐回到床上,若有所思。
——
“可是,就算你现在离我这么近,我也够不到你啊。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比你不懂我的还要多。”
“我可以学,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我就一直离你这么近,只要你伸手,我就会主动走过来。”
“你就没想过,你说的那些风浪,我要是过不去呢。”
景行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躲闪的眼光不得不面对自己。“你不是说过不管什么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么,怎么到了我这里你就觉得解决不了了呢。”
说着成岁就不回答了,整张脸都埋进了头发里,肩膀微微耸动。
“怎么就哭了呢。”景行放低自己的身子,手朝着成岁的脸探过去,从垂下的头发中间附上了她的脸颊,用大拇指拂去她的泪滴,谁知道成岁哭得更凶了,景行慌慌张张地抽了两张纸巾,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成岁对他的技术并不满意,抢过纸巾自己擦干净。
“你没有录音么?”
“嗯?为什么要录音啊。”
“那你明天还认么。”
“你看我不够认真么,怎么能就不认了呢!”
“那十年以后还认么。”
“就算是一百年以后我也认。”
“我还是觉得像梦一样。”
景行在车里四处看了一圈,想起自己的钥匙上挂着一个已经挂了多年的,脏脏的毛线熊头,摘下来放进成岁的手心里:“这个是我妈自己织的,这么丑的熊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了,我把它给你,明天只要还能再看见它,它就是你的,你就是我的。”
谁知道这话说出来成岁哭得更凶了,甚至哭出了声,景行叹了口气,顺势把成岁揽过来,一边安慰一边顺毛。
“乖,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再帮你确认一遍的,一直到你真的信了我。”
好像夜晚会让人格外多愁善感。你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会考虑他是不是也在想你么?会考虑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么?会考虑他过的好不好么?
如果会,就去见面吧。
因为所谓的想念,都是想见他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