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没有回答,从容不迫地抽出几根银针,分别扎在宁氏的太阳穴,手掌和脚掌上。过了一会儿,他拔出银针,被扎过的几个针眼开始不停地冒黑血,一滴一滴渗进被褥和床单,十分可怖。
苏璃雪垂下眼眸,黑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风云,有疑惑,有担忧,有怒意。
“咳……咳……”床上的人渐渐醒转,伴随着重重地咳嗽声。
“姨娘!”苏璃雪扶起宁氏,让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瘦弱的娇躯里,目光锁在她针眼的位置,这些针眼周围起了可疑的紫斑,很淡,如果不是近距离,根本发现不了。
香儿连忙去倒水,苏璃雪接过茶杯给宁氏喂水。几口热水下肚,宁氏才慢慢缓过气来。
“李大夫,这宁氏的身体如何?”太夫人礼貌地问了几句,神情却是漫不经心的,苏璃雪一看就知道她不是真心地关心宁氏。。
“这位夫人体质很虚,异于常人,平时都服用什么药?”李大夫反问道。
太夫人哪里知道宁氏服用什么药,一时也接不上话,反正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姨娘从未服用什么特别的药,除了一些风寒之药,就是厨房送来的补汤。”香儿接话。
“什么补汤?”李大夫眼里蓦地闪过一道精光。
“就是寻常的补汤罢了,姨娘身子虚,时不时就要喝,我家小姐也在喝。厨房都会根据各个院子的需要,配送汤药补品过来。”
香儿的话,让太夫人瞬间提高了警惕,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苏璃雪的反应。这丫头,应该不会那么聪明,察觉到什么吧?
闻言,李大夫连忙抓住苏璃雪的手腕把脉,同样地神情凝重。
苏璃雪一直看着宁氏身上不明显的紫斑,回忆起一件事,苏婉清的母亲当年死的时候,七窍流血,身上有着同样的紫斑,但是比这个更深。她那时候年龄尚小,只听大夫说母亲得了怪病,不治身亡。父亲一直没有给她解释,她就傻傻地认了,以为那就是怪病。如今,这两者联系起来……
苏璃雪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温婉地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眼中闪着幽冷的光,心中还在努力地维持平静,试图在李大夫脸上寻找答案。
少倾,李大夫松开苏璃雪的手腕,淡淡地说道:“小姐和夫人同样,体质虚弱,异于常人。”
“李大夫,这宁氏和六丫头的身子本就虚弱,补品也没少喝,一直不见效,还望李大夫妙手,帮她们调理好身子。”太夫人瞬间就转移了重点,与李大夫冷冷地对视,意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太夫人活了几十岁,大概的由头已经猜出了,厨房一直都是赵氏管的,显然,这很有可能是赵氏的手笔,偏偏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是自然,太夫人放宽心,老夫定当竭尽所能。”李大夫会意,释然一笑,这种明争暗斗的把戏他见多了,原就不想牵扯其中,给自己找麻烦。
丫鬟们在太夫人的吩咐下,去书房拿来了纸笔给李大夫。李大夫执笔,开了一个药方,递给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