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要是赵珏真如外界所说那样嗜杀成性，残忍暴虐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话，看到这样的杀人利器，必然是会让她大规模制作，将来用到战争杀伐中去。

但赵珏让她留下药粉为了当个标本以便制作解药以备不时之需，这又与他的人设不符啊！

当然，也不排除赵珏是个残暴的正人君子。

残暴和君子两个形象放一个人身上总觉得有些诡异，有种精神分裂的嫌疑。

显然江佑希只记住了外界对赵珏负面的传闻，而忘了他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是个保家卫国，战功累累的大将，是国家的保护神一般存在的齐王。

“姑娘，殿下的意思是，若是将来有一日遇到了这种毒，有解药在，咱们就无需有所顾忌了。”

清荷见江佑希望着赵珏的背影发愣，以为她还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不禁开口替赵珏再度解释了一番。

江佑希，回过神。

她打量了一番清荷，随即鬼鬼祟祟地凑了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地下党接头似的对她耳语道，“你们家齐王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清荷眨了眨眼睛，心中警惕。

“姑娘会问起这个？”

她能被赵珏派来伺候江佑希，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小角色。

除了照顾江佑希的日常起居，清荷的最主要职责还是负责盯着江佑希的一举一动。

这一点江佑希也十分清楚，打一开始她就没把清荷当做普通的下人看待。

见清荷对她心生警惕，江佑希不由得耸了耸肩。

“你这么一惊一乍干什么？我这不是不清楚咱们尊敬的齐王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在外头听来的可都是对你们家王爷不好的评价，他真是那样的人？”

清荷显然也是知道外界都是说赵珏的，她的脸色立马变了。

“殿下岂是那些愚人口中只知道杀伐的莽夫！”她冷哼，“他们只道殿下每次出征都血流成河，却不知殿下是如何善待降军和战败之城的百姓的他们只知道殿下在朝中惩处了一个又一个大臣，却对那些人背后犯下的大错一无所知！殿下为国为民，替……”

像是说到了什么禁忌，清荷的话戛止。

但江佑希却大概猜到了清荷没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无非就是赵珏替皇帝担了一个又一个骂名，揽下了一桩又一桩黑暗的事，成全了老皇帝的一世英名。可末了，老皇帝觉得赵珏这颗棋子已经无用了，便将他舍弃在一边，开始专心培养他中意的接班人。

历史上有多少这样的例子摆在眼前。

江佑希不禁默默叹气，天家无情啊。

深夜，只有翠竹轩的一盏微弱的烛灯为这瘆人的黑暗提供了些许光亮。

赵珏背光而站，双手负于身后。

他的身侧单膝跪着一名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