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未细想你口中的属意二字,只慌于拒绝嫁你之事,现在想来——你是喜欢我吗?”
这话问得直接,让伍逸向来沉稳的面上也显出一丝无措,他便将那无措化成动作,去给自己倒杯茶低头啜了口,承认道:“是喜欢的意思。”
“是想吃我的唇,拥我的身子那种喜欢?”
伍逸的一口茶直直喷在了桌上,还喷远了些,湿了一大片的地。
想他活了多久?没万年也有五千了吧,如此失宜还真是第一次。
“你……你怎……怎会问……这……”
伍逸舌头都快打结了,他是想说:你怎会问出如此不雅的话,是谁灌输了什么龌龊思想给你?
“你就回答是不是。”延龄甚至起身走出屏风,面对面认真看着他。
说实话,伍逸此前还真没想到那一块去,现下听延龄这么一问,反倒有了些那般的心思,他看着延龄那因喝过漱口茶还湿润的唇,不禁吞了吞口中余下的液体,又立马将头偏过一边,声音虚得紧:“那是夫妻之间增进感情的事,和喜欢这个词其实……其实不能承接喜欢这个词。”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延龄逼问:“是或不是。”
伍逸无奈,将心一横,“是!我喜欢你,想拥你入怀。”
“那日你说属意,想你我尚只见过两面,所以是说,只要是好看的皮相,你都是那般喜欢,我原以为你同其他人会不一样,看来是我错意了。”延龄又走回床榻,谈不上伤心失望,只是有些……意外。
你自那日见我或许只有两次,但我见你已是年年岁岁千百回。
伍逸不再出声作解释,却只在心里如是念道,须臾他将手中杯搁下,黯然而去,但最后又留了一句:“你以后会知道,我于你来说,终是和别人不一样。”
接下来几日的围猎,倒也风平浪静的过了,从行宫回到将军府又约摸过了两三日。
这日,一顶大轿落在台阶前,里边的娘子被人遮遮掩掩入了府来。
延龄还在为那日没有吃到樱桃的事,连着几日数落雪青,倒不是刻意无理为难,就是看雪青那日胸有成竹的模样却失了手,便想以此为借口来灭一灭她时而蹦出来的锐气。
瞧着雪青杵在她身后噘嘴怄气的模样,延龄正还要说上一嘴,忽听门外传来婢子的声音:“姑娘,承王府的瑾夫人来访,人已候在正堂了。”
延龄拈着口纸的手倏地停下,偏头想了想,大概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便吩咐雪青道:“瑾夫人来找我是为了一件不能宣扬的事,你去将人带来我房中吧。”
雪青将发钗搁在桌上后,福身退去,不一会儿独独领了一人来,身后连个随行的婢子都没有。
待瑾夫人徐徐入了屋,雪青随即将门拉上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