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含笑,犹如一泓清泉照亮心间雾绕。
仿似冬日来少见的暖阳,融融洒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狄琂见到这女子的感觉就是如此,似乎那女子周身带来了满满盈筐的阳光,光晕跳脱,将她面容上灿然的笑渲染地如此有感染力。
可一想到她给偐修带来的影响,狄琂的面色下又带起了似笑非笑的审视。
细细伸出的手指刚触到赫岱柔软的指腹,就被他紧紧握紧。
他并不看她,只是牵着她,并肩而行,一步一步走近狄琂。
“偐修,这就是你的心属之人?”
狄琂俊美无俦的脸庞显得冷酷而轮廓分明,蓝色眸子锐利划过南细细的脸,一寸一寸地像是要剖析着对方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
他的调子里依旧带着皇家贵胄自然而生的高贵慵懒。
这是个性感骄傲而有手段的男人。
细细以她在现代学医时选修课上所学的面相原理猜测到,大概是因为祸水的原因,这个人似乎很讨厌她。
莫非他喜欢祸水?
她被祸水的声音带回现实世界,“是。”祸水回答得平静干脆。
细细忍不住歪头打量了祸水一下,心里涌起小小的欣喜,这样子是在将自己介绍给他的家人么?
只是狄琂低沉磁性的嗓子又带上了几分玩味,“是么?本皇子倒觉得不怎么样。”
君无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有着无奈,正想为她辩解。
细细不动声色地摸摸他的话。
她向来不是什么大方的良善女子,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可一直是她南细细的优良品德。
南细细眯眯眼,嘴角勾出一抹笑,“久闻西域二皇子的赫赫威名,民女在此拜见二皇子,祝二皇子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民女斗胆谏言,看二皇子印堂发黑,眉间带煞,还需要心宽神定,恬淡无忧,起居有时,饮食有节,才能益寿延年。”无视掉周围的凝固气氛和目瞪口呆的表情,细细继续慢慢道,做出后悔状,“民女嘴拙,言语有得罪二皇子的地方还望二皇子海涵。”
却是半点看不出她有哪里嘴拙,分明是得意的表情。
若是治了她言语不敬的罪,又显得他小气,若是不予理会这番话,似乎又是承认了那些话。
他浓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扬,目光深邃而审究,看了南细细半晌,最后流露出的那抹表情却是无比的耐人寻味。
而后是狄琂为赫岱和君无摆下的豪华宴席。
宴席空前绝后的盛大而隆重,足以看得出来西域皇室对赫岱的重视。
席上,歌舞正进行,细细正无聊地打哈欠,忽听得狄琂低醇的嗓音在殿上喧闹中低低说道,“偐修,你醉了。”
“二皇子说笑了。”
赫岱因饮了酒,白玉铸的脸庞上有着浅浅的霞彩,眼底却无半点醉意,清明墨黑。
“我是说,你的心醉了。”
狄琂却像是喝醉了似的,凑拢了赫岱,伸出拳点点他的胸口,“你这里,醉了。”
赫岱看了看离他一座之遥的细细,琉璃浅光溢于眼眸。
他终于伸手扶住狄琂,低声道,“柒言,你醉了,我让人送你回殿。”
狄琂却挡了赫岱的手腕,桀骜犀利的眼眸定住,没有了醉态,嘴唇轻轻扬起,聪明而骄傲。
看了看南细细一眼,他笑道,“偐修,母后和父王为你物色了一位绝色女子,他们希望你能早日成婚。”他的视线投向大殿门外。
细细正在暗自对狄琂比着中指,随着他们的目光,视线也放到了殿外。
殿上的喧闹突然就停止下来。
连歌姬舞者都停顿下来,像是怕亵渎了那人的目光。
藏在暗处守卫的芷佑口水滴答滴答流了一地
“白洛水见过二皇子和世子。”
轻柔姣美,娓娓动听。
是她,这是细细第二次见她,仍是止不住叹道,真正的仙子美人是看多少次都惊艳的。
赫岱目光里仍旧清清淡淡,没有过多其他情绪,只是看了一眼细细,便收回目光把玩着手里的夜光杯,做局外人状。
狄琂捂着额头,状似醉酒,“我好像醉了,偐修,好好陪人家洛水。”
站起身步伐凌乱地往外走,经过南细细身边,她似听见一声轻轻的嘲笑。
她真的太讨厌这个男人了,小肚鸡肠,目光短浅,没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