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商桓说完闭目小憩，不再出声，有杨六娘在他非常安心。

殿门突然吱呀呀地开了，一个小太监小碎步跑着进来，在杨六娘耳边附耳说了一句什么，杨六娘略惊了一下就恢复了古井般的平静。

“陛下，元祗回来了。”杨六娘俯在商桓耳边轻声说道。

商桓睁开了眼睛，“宣他进来。”

殿外，夜色渐起。

昨晚和商瑜碰面之后，商元祗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想了半天他干脆叫醒了煮海焚河，三人退了房，快马加鞭继续赶了一夜，终于在今日宵禁前赶回了朝歌。煮海焚河不便入宫，就先告退了，而商元祗直到宫城前才下马，又一路狂奔至此。

御前太监曹德祥见商元祗来了，忙遣一个小太监通传，自己来迎商元祗。

“殿下一路辛苦了。”曹德祥向商元祗行礼。

商元祗扶他起来，曹德祥自商元祗出生以前就在商桓身旁，这些年年纪大了，手脚远没有以前利落，早有回乡的想法，但商桓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顶替，一直没有准许。

“父皇情况如何？”商元祗边走向殿门边问他。

“比起前些天已好上了许多，但是殿下随时做好准备。”曹德祥摇摇头。

商元祗不语，不多时，刚才进去的小太监出来了，宣商元祗进去。

商元祗一进门只觉一股热浪袭来，又闻见浓浓的药味，小太监忙轻手轻脚关上门，自己退出殿外。

商元祗跪在纱帐外，“儿臣向父皇母后请安，请父皇恕儿臣来迟了。”

“过来些吧。”商桓坐起身说道，“六娘，掀开帘子，让朕好好看看元祗。”

杨六娘闻言掀开纱帐。

“瘦了，也长高了。”商桓看着商元祗缓缓说道，目光欣慰，商元祗身上还穿着乔装改扮的布衣，头发稍显凌乱，一看就是赶了路的。

商元祗闻言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别哭，朕这不还好好的吗？”商桓微微笑着说。

“是。”商元祗擦干净眼角应道。

“你回来了就好，明日朕便宣旨，命你监国，之后五月的武举你留心些。”商桓向商元祗叮嘱，“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朕想为你结门亲事。”

商元祗突然想到纪若望，然而她正远在天边，如此选谁都没了差别，只是在商桓走前成亲罢了，于是他说，“全凭父皇吩咐。”

“那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明天有你忙的。”商桓精神不好有些累了，脸上显出稀薄的笑意最后关心儿子一下就打发他走了。

出了宣室殿，商元祗脑子里乱糟糟一团，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想到纪若望，或许是因为她和朝歌的姑娘都不同些，朝歌的姑娘们像是流水线上出来的一样，一样的娇柔温婉，一样的知书达理，但总缺点灵气，纪若望是有灵气的，可这灵气从何而来？但总不会是因为纪若望更能吃吧。

他又忽然想到纪灵枢，纪若望对他又是怎样的想法呢，有纪灵枢那样的谪仙般的人物珠玉在前，以纪若望的眼光怕是再难看他人入眼。

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毕竟纪若望已经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