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医生拿起那只针管欣喜地点了点头:“虽然少点儿但也够用了。我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进行化验,请卓总您耐心等候。”
等待的时间永远是最漫长的。卓英爵端然坐在病床边看着叶微澜出神,窗外阴雨绵绵,如同他此刻低沉如晦的神情。
恍惚间,时光重叠。
三年前,那天风雨交加。他也是这样坐在病床前眼睁睁地看着他爱的人心跳在监视器上化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从此不复相见,天人永隔。
为什么总有些瞬间她们会惊人的相似?
为什么相似的人偏偏是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女人,卑微如斯,贱如草芥,人尽可夫。
思绪至此,他强行终止了回忆,机械式地让悲伤平复。
叶微澜仍在进行输液,她的手臂放在被子外面,欺霜赛雪的肌肤上留下了两个丑陋的针孔,四周泛起狰狞的淤青。
卓英爵冷冷注视着这灼目的伤痕,越看越火大,越看越气恼。
昨晚若非沈赫留了个心眼儿让ny盯着叶微澜,恐怕她现在早就被彭景仁和卓泽煜给玩儿死了。
真不知天高地厚,真没自知之明!卓英爵不禁发狠地想,要不是在她身上他总能找到那些落别许久的渴念,要不是她的身体和他是难得的契合,他可真想让这女人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医生拿着化验报告走了进来。
“卓总,化验结果出来了。”傅医生正色地道,“这是一种类似于海洛因的新型毒品,只是改变了其中的两种配方。不过成瘾性仍然很强且会对神经系统造成极大的损害。”
“新型毒品?叫什么名字?”卓英爵心头一动,好奇地追问。
“我让助手查了但没有查到关于这东西的任何资料,想来应该还没有流入市场。而且咱们得到的这个似乎不算成品,纯度没那么高。不然这么两管子打下去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卓英爵陷入沉思,深觉此事绝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种从未流入过市场,从未被记录在案的药物却大批量的出现在了彭景仁的手里,这实在太让人在意了。卓英爵总感觉如果他顺着这个切入口一路查下去没准儿会发现财团背后更大的阴谋也未可知。
这个梦,很漫长,很美好,也很悲伤。
叶微澜梦见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和父母亲如往常般在后花园中散步,谈天说地,倾诉心事,平凡自在,好不快乐。
可是突然画风一转,她回到了那个血色的婚礼,她母亲拿出尖锐的匕首刺穿了她父亲的心脏,然后又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梦,霎时云散烟消。
她如溺水的金鱼般挣扎着苏醒,双目睁得滚圆,冷汗一层层如寒潮,将她浑身浸透。
“叶小姐?叶小姐你醒了?!”
头一个映入眼帘的人便是沈赫,此刻他见她醒来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
“我……怎么了?”叶微澜还很虚弱,她眯着眼睛环视四周,一时还没搞清状况。
“你昏迷了,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沈赫舒了口气,“不过好在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这就去告诉总裁先生!”
叶微澜怔了怔,蓦地将他的衣角拽住。
“他……在这儿?”
“是的,总裁先生一直都在这儿。”
“不要叫他过来,行吗?”叶微澜眼波幽柔,像含着薄雾,“我现在不是很想看见他。”
沈赫正踌躇间,皮鞋清脆的脚步声已步入了房间中。
“你不想见我?呵,你哪儿有这个权力。”
叶微澜见卓英爵满目寒光地站在她面前,不禁心头猛跳,咬住唇松开了沈赫的衣角。
“那你倒说说,你不想看见我想看见谁?卓泽煜还是彭景仁?毕竟他们能使出的花样多,你跟他们玩儿真是其乐无穷啊。”卓英爵本是期待她能醒来的,可此刻见她醒来又止不住那股憋在胸口的暗火,言语难免又尖酸刻薄起来。
“总裁先生,您……”
“阿赫,你先出去。”
面对卓英爵的命令沈赫也没办法,只得担忧地回望了叶微澜一眼,转身退出了这是非之地。
房间再度变得安静,安静得让叶微澜感到压抑。
“叶微澜,你真的很喜欢给我添麻烦。”卓英爵走到她身边,目光满是怨愤与嫌恶。
“我没让您管我,是您自己,总喜欢惹麻烦上身不是吗?”叶微澜支撑着勉强起身,浅淡勾唇笑得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