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但看不清,摸不着,只能暗自在心里发慌。
汤柔儿轻轻握住了阿肥的手。
“你在害怕吗?”
看向身边的少女,那是一双无比宁静的眸子。
“你不害怕吗?”阿肥反问道。
“我害怕啊,感觉腿都有些软了。”少女轻声道:“可那又能怎样,轮到咱们的时候就得上,太虚观这片祥和的土地,当初就是这么打下来的。”
“咚”的一声,仙鼓长鸣。
吴师兄噌的站了起来,之前憨厚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
“到咱们了!该走了!路上听我指挥,倘若不听,便别怪我丢下你不管!尤其是你!”吴师兄专门指了指周雪。
什么时候能耍性子,什么时候不能耍周雪还是十分分得清场合的,当下便乖乖地点了点头。
一把抓住阿肥,吴师兄带队飞了出去。
一批为刀剑,斩尽宵小之辈,一批为诱饵,引出豺狼虎豹。
雪山深处,同样也有一批人默默关注着这一切。
面前是一张如水一般的巨幕,上面正浮现着一队队的太虚观弟子。
“这群人反应也太慢了吧,是不是福享受久了,连战斗的本能都忘记了!”居中一个蒙面黑袍人桀桀地怪笑道。
“事情走到这一步,竟然异乎寻常地顺利!朔北已是我等囊中之物!”
一个形容削瘦的尖脸老奶奶也在一旁诡异地笑了起来。
“有胆魄是好事,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太虚观好歹也是朔北独一支的庞然大物,谁也不清楚他们还有什么底蕴,我们要尽可能地渗透、控制、侦查,最后再发起进攻!”
“说得好!”
出了太虚观,阿肥一队人降落在了林子里,小心翼翼地朝外摸了出去。
一进林子,阿肥天然就有了一种安全感,心不慌了,神也不跳了,踩在枯树枝和雪地上,咯吱作响的声音让他十分受用。
走了没一会就到了一处废弃的村子,吴师兄走过去把村口石碑上的雪擦点,却发现村名已经被人刮掉了。
走进村子里,空荡荡的并无一人,阿肥看着丢了满地的磨盘农具,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从须弥戒中掏出一方地图看了看,吴师兄叹息道:“丰村,以青麦为食,原有几百口人,可惜上个月遭了妖兽,一村子的人都被掏了肠子。”
收起地图,吴师兄轻喝一声:“打足精神!和我一起仔细搜寻这里!多加小心,莫要被藏起来的敌人袭击。”
阿肥顿时大气不敢出一声,紧紧地跟着队伍。
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确实没什么危险,众人这才停了下来,搬了几张椅子坐下来休息。
修士也是人,长时间紧绷神经也会累。
重复搜寻率还是很高的,阿肥一行人坐了没一会就遇到了三波太虚观的师兄师弟们,这让阿肥觉得又很有安全感。
虽然队伍很分散,但每个之间距离却并不远,有了危险只要把求救信号打出去一定会有相邻的人赶过来的。
调整了一会,阿肥一行人又朝着下一个目标一路搜了过去。
雪山内,许多奇形百怪的人站在一起看着这一幕。
“幸好之前撤退的快,不然照着这种搜法,暗子还真留不下几个。”
“这就是实力啊!”有声音幽幽的感叹。
“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众位同僚,且看我神通!”一个红衣女子走了出来,面如桃花俊俏非凡,生的一副标志的狐媚子模样,只是断了只手,不免让人看了心生遗憾。
一路奔走,天空变的愈发沉闷了,不过也没人去在意这些,朔北的天气本来就是这样。
一滴雨滴打在了吴师兄的脸上,诧异地抹了一把脸,吴师兄停下了脚步。
经历了那一晚的事,雨,成了太虚观弟子最害怕的东西。
好在这次只是普普通通的雨,与平日喝的没什么明显不同。
“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对劲啊!贼人们到底想干什么?”
吴师兄喃喃地道。
“六欲天魔!你修得了几欲?”红衣女子正在施法,一旁一个苍老的龟精突然开口问道。
“小女才疏学浅,耗尽毕生也仅得其一。”红衣女子笑道。
当然,她说没说真话,也只有她一人知道。
阿肥忽得站住了脚步,心里再一次慌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如此强烈的不适感?仿佛要大祸临头一般!”
没人给他解释,他也不敢说出来。
一如当日在永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