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我以前也是个大家闺秀,只不过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栖身百乐门,这也是我的错吗?时局如此,你我都是为时局所害,难道不该应古人那句成人之美?”
“夜莺小姐,你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又是谁给你的自信呢?时局害人是不错的,但是你又凭什么强逼着我正室自请下堂,要给你让位子?我可不是那老外说的圣母,没有那么高大的情怀。”
宋琬强忍着将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咖啡喝下,满口苦涩,宋琬依然保持着微笑转身离开。
夜莺叫住宋琬,“宋小姐,你小时候有没有试过,颠沛流离甚至是饿肚子?我都尝试过。”宋琬看她有话要睡,秉承着礼貌,做不出转头就走的事情来,只好继续坐下,宋琬这次招呼了咖啡馆的服务生,“给我来一份你们的蛋糕,要甜的那种。”
宋琬看着夜莺,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去,宋琬并不太喜欢吃甜食,只是生活太苦了,嘴里在没有点甜滋味儿那会真的让人无法忍受的。
“其实我并不是个地道的苏州人,当年东北战乱,我是跟着我们村子的人一起逃过来的,当年我们家也是个大户人家,东寇人率先打进东三省,我们家就被洗劫一空了,我母亲被那些人侮辱,我们家的管家带着我和他的儿子,跟着村子里的大部分人转移,是我亲眼看着母亲惨死的。”
“后来逃亡没多久,管家叔叔就病死了,可是我知道他是被东寇人杀害了。然后管家家的哥哥就带着我继续南下,我们每天躲着东寇人,又没有钱,每天只能靠乞讨混口饭吃,直到在昌平,那个哥哥也病倒了,我们也没有钱看病,我就想出去赚钱,帮哥哥治病,结果就被人骗到了百乐门。”
提起这一段往事,夜莺的神色也是低沉的,“在百乐门也需要时时提防着,百乐门的明争暗斗也不比外面少,还要忍受着东寇人的侮辱,有时候我甚至想拿着刀,直接将东寇人给杀了,可是我不能,如果我那样做了,整个的百乐门都会遭殃,甚至不会有活口留下。”
宋琬抽了自己带的包中的手帕递给夜莺,夜莺接过手帕,接着说,“我和顾北州相识的时候就是我在被东寇人占便宜的时候,顾北州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一样,救了我,从此顾北州就会偶尔点我的台,我也就这样在北州的保护下生活,我知道我这样想很不对,但是我想你也可以理解。”
夜莺低下头,把头发拨至一侧,“你没有了顾北州,还会有其他人,我没有了顾北州就什么也不是了。”
宋琬本来听到夜莺的经历,也是存了一点小小的感动的,但是后面夜莺说的话,让宋琬瞬间失去了同情的心,每个人的生活都不易,夜莺这句话说的宋琬仿佛水性杨花一般,又怎么能让人忍受呢。
“夜小姐,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谁也左右不了谁,你也一样,我既然嫁给了顾北州,就不会有你说的其他人,而顾北州娶了我,也断不可能休妻另娶,你可以考虑做小,但是顾太太的位置,永远也不会是你的。”
宋琬说完就离开了,带着满心苦涩,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和另外的女人如胶似漆,所有人心里都不会开心的。
在街上转了转,又想到顾北州,宋琬在宋家班门口站了许久,也没有进去,之后落寞地转身离开。
宋琬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回到顾家的时候顾家厨房已经开始摆饭了,宋琬也没有多想,用了饭就在屋子里午休,说到底,凯旋的消息已经传回来好几天了,顾北州还是没有回来,宋琬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