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山壁遮天蔽日，不知其高度，真正吸引谢远注意的，是山壁之上那一条条纵横的沟壑。

这些沟壑好似不是自然形成，犬牙交错，当谢远凝神时，竟觉得目光刺痛，好似锋刃。

“这是……各种兵器留下的痕迹？”

谢远有些惊讶，因为那些刀痕剑痕形成的沟壑，最短的也有五六十丈长，数丈深，这绝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

哪怕是四象境恐怕也要全力以赴，才能造成如此破坏力。

眼前雾气陡然一清，察觉到周围灵气又变得稀薄，谢远的身体也停止了吞噬。

就这一刻，他好似踏过了某种界限，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让谢远震撼。

山谷之中，谢远视线所及，站满了“人”。

那是一道道容貌各异、表情不一的身影，有身高三米、肌肉如铁石的壮汉，有一袭轻纱、妩媚如秋水的女子，有皓首老者，有铁甲军士……

谢远还看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类人生物，有的头生双角，有的皮肤赤红。

他们大多表情狰狞，眼神冰冷，充满了肃杀，好似正在进行恶战，但身体却一动不动。

换言之，谢远没有在这站立的数百道身影之中感受到任何生机。

“蜡像？雕塑？博物馆？”

谢远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他来到最近的一道身影面前，凝视着对方的青面獠牙、铜铃巨眼……算了，这人太丑了，看不下去，换一个。

于是谢远重新站到了一个轻纱女子面前，对方肌肤胜雪，面目精致，看起来栩栩如生，谢远看了又看，好奇的伸出手去。

然而当谢远的手指触碰到对方的时候，女子的身体却是猛然一阵剧烈的颤抖，好似光影破碎，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远收回了手，细嗅手指上残留的一丝味道，若有所思。

“这身形竟是浓郁到极致的灵气所化？”谢远转头看去，好像明白了什么，“难怪一走到这里，灵气陡然变得稀薄，也许是一场大战留下的气机，也可能是亡者的意志，牵引了这里的灵气，才形成了这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象……”

虽然只能看到残存的影像，但谢远敢肯定，这些人绝对不是弱者。

他们手中珍贵的灵器，还有这片饱受摧残的山谷，可以想象这是一个高端战场……

“可惜了。”

谢远是真的遗憾，他之所以碰这个女子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因为单纯的看到了对方手腕上的手镯。

他没看错的话，那就是一件储物灵器。

“另外还有一点很奇怪，看这些人的穿着，恐怕不是二十年前的风格，也就是说，这里是一处货真价实的古战场，比二十年前那一战还早。”

谢远扫了四周一眼，除了这些人物幻象，以及土地中偶尔露出的一些兵刃碎片，其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连储物灵器都已经消融，这片战场出现的时间起码在百年之前。

耳朵微动，谢远抬起头看向山谷深处，他隐约听到了呼喊声。

“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想了想，谢远将身上的外门袍服反了过来，变成了一件纯黑色的斗篷，又取出一个银色面具戴上，这才继续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