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宗南脸色惨白。

他和宗立辉在外面聊了非常久，等他回来，江夜白发现宗南的脸色很难看，完全没有刚才出去时的自信、勇敢，倒像是被抛弃聊狗。

“真的……”

宗南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做错了么？”

“叔叔……”

“我这样帮不了她们，她们在按摩店里虽然生活艰辛，每都要工作，但至少基本的吃穿能得到保证。”

“可如果逃出来……”

“会自由么？”

“那些人会不会把她们重新抓回去？她们会不会被老板狠狠地打？我没办法带她们回国，没有户口，根本办不了护照，就上不了飞机……”

“那么我们走之后，怎么办？”

“她们吃什么？”

“她们会不会被人欺负？”

“我……”

宗南语气之间，竟有些哽咽。

“对不起……”

他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给玛雁她们听，江夜白听完，心里更是万般滋味复杂不已。

“我去道歉吧……”

宗南起身。

江夜白没有阻止眼前这个胖子，因为他明白，宗南做出这样的决定很不容易，虽然不清楚宗立辉跟他了些什么，但很明显，他被服了。

宗立辉不可能带她们回国。

就算能带回去

他也决不会多此一举。

所以。

其实江夜白开始也想过这样的结果，宗立辉是商人，就算宗南是他的亲侄子，他也不会为了侄子的一时心血来潮，去多带两个累赘。

非亲非故，没有必要。

而且，这会很拖累他的计划。

结果也只能这样。

很残酷，但确实真正冰冷残酷的现实，就像他想的那样，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对错。

宗南从来没有决定权。

道理很简单：

在宗立辉的视角看，宗南做错了，因为他太莽撞，做事情完全不考虑后果，尤其是这件事，他处理太草率没有想过最终的结果。

他错了。

至少，宗立辉认为他错了。

只是因为他没能力。

如果他和宗立辉的角色完全调换，还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结果吗？似乎并不一定。

两人立场不同。

当一个人在一个队伍中有自己独特的思想，却又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时，在这个时候，这样的人往往是最悲哀的，他左右不了现实的结果。

再然后

只能带着不甘心屈服。

宗南正是如此。

“走吧……”

“我们。”

“我们现在把她们两个送回去，我叔叔了，他已经跟老板联系了，就我们找她们出来玩，他让我们不用担心玛雁、玛玲会被那个老板打。”

宗南有气无力。

“我道歉。”

“江哥，这事还是连累你了……”

江夜白只能默然以对。

“别这么。”

“你……”

“唉，既然宗叔叔已经打过招呼了，那我们就送她们两个回去吧，也跟她们道个歉。”

“嗯……”

随后宗南先跟姐妹俩解释一番。

“不要！”

玛雁惊恐万分，“不要，我们不要回去，回去会被打死！他会打死我跟姐姐的……”

“我们……”

“不要！”

她刚起身，但因为蹲在墙角里实在太久了，叫没站稳，一下子平宗南跟前，玛雁紧紧抱住他的脚，哭喊道：“不要送我们回去……不要……他，他会打死我们的，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