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脸上差点就红了:“天气太干了,你突然来找我,是为着什么事吗?”
芸香满脸笑容:“林家的老夫人和舅夫人入宫了,这还不算,咱们夫人也要入宫了,我想着这可是喜事,便急匆匆来找姑娘了。”
朱槿点头道:“这事我听说了。”
便把遇见了林复的事情告诉了芸香。
芸香笑道:“这可当真是极巧。”
晚些时候,芸禾从单轻容那边回来,芸香道:“正有一件开心的事情要告诉你……”却见芸禾神色有异,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我家芸禾不成?”
芸禾猛地听见她这样关切的声音,心中的委屈就更加抑制不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芸香……”
芸香听她断断续续地讲,慢慢明白了,单轻容用芸禾用久了,竟忘了芸禾并不是非要给她办事的,今日有事情出了纰漏,便责怪到了芸禾头上,芸禾连朱槿的重话都怎么没听过,如何受得了单轻容的当众指责?
芸禾本欲反驳的,又怕再给朱槿招来麻烦,当时忍住了,回想却越发觉得委屈。
芸禾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哭得抽抽噎噎的:“她自己处理完了还要放作一堆,又让我办,我便下了签,叫人送去内库,可她嘱咐的人又已经把东西送到了阁室,阁室的人收不到我这边的签子,也不敢收,内库的人收了签子又见不着东西,两头脱空,如今却全怪起我来了。”
芸香大约知道这些内库和阁室都是放东西的地方,闻言便道:“那便把东西拿回来,重新商量个地方放便是。”
芸禾的眼泪掉到了碗里:“可现在才发现,那都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现在东西也不见了,明日还有的折腾呢。”
芸香也有些替她忧愁,忽地面前递了个空碗过来,芸禾巴巴地瞅着她:“芸香,我还饿。”
芸香:“……”
行吧。
她接过碗,芸禾拿出细纸擦眼泪擤鼻涕,补充道:“今日的红烧肉入味,我还要。”
她好像并不需要担心她呢。
朱槿在内室,正在纸上写些什么,听见外头两婢的交谈和芸禾的哭泣也没有让她停下笔,等到芸禾吃完饭的时候,她也终于停了笔,向着外头道:“芸禾。”
芸禾便走进来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朱槿仿佛没看见她湿漉漉的眼睛和略红的眼角,招呼道:“过来。”
芸禾光见着纸张,没看清内容,愣愣道:“姑娘是听着我受了委屈,要传授给我什么秘籍吗?”
正走进来的芸香:“……你一天天地跟着单姑姑,说是事都忙不过来,脑子里怎么还净想些乱七八糟的?”
朱槿却点头道:“不错。”
芸香:“?”
芸禾便走到朱槿身边,念道:“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她抬起头:“姑娘的字写得真好,比奴婢见着其他人写的都好,可这种文章,奴婢看不大懂,也不太像什么秘籍吧?”
朱槿道:“你先前不是问我出去看什么吗?”她指指纸:“便是这个。”
她提笔,在纸张的右侧,补下了这篇文章的题目——《郑伯克段于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