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你确实成功地借了丁文川这把刀,也许你最初的规划是报复我,可丁文川等人会被反杀的事你也预测到了,一箭双雕,这波无论谁输,你都不亏。”
“当然你也有失算的时候。”时佑安说着,脸颊逐渐显现病态的苍白。
是的,林渝失算了,她唯一的失算就是没想到时佑安会这么狠,她是想过对李梦然小惩大戒,却从来没想……
“所以你愧疚了,不是对我,而是对他们。”
林渝一言不发,他说得全对。
“林渝,”时佑安躺在沙发上闭眼,手背附上额头,“你的伪善让你大打折扣……”
对,伪善,他曾经无数次想过应该用什么样的词去形容这个女孩,表里不一,滴水不漏,步步为营,可最终都归于一点,伪善,这是最贴切的。
沉默。
林渝坐得很端正,掌心轻轻压在身侧的裙摆,鬓间松散着一缕长发,侧颜恬静温软。
她没有说话,因为无话可说,不管是骰盅的博弈还是人心的算计,她在时佑安面前早就输得一败涂地。
茶几上,温水已凉,一口未动,林渝起身,衣料窣窣作响,她准备离开了。
倏尔停住踏出的脚步,她忍不住回首看沙发上的人,他还是皱着眉,手背遮着额头,发丝凌乱地散在软垫上,脆弱,却又难以接近。
忽然,那只手于额上的手无力的垂落,而手的主人,呼吸异常。
“时佑安?”
无人回应。
他的额头很烫,高烧,他应该很难受,但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林渝沉了眸色,缓缓伸手,指尖轻触他的碎发,又很快收回,麻麻的,莫名……心痒难耐。
……
傍晚,满室霞光。
时佑安是被热醒的,他身上盖了毯子,闷出了汗,口腔又苦又涩,总之,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