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糍默默地把钱柜推回去,跟白隐影说了郭阿姨的事情。
“隐影啊,你就没有动一下你那个破脑袋想想,郭阿姨就算是来要赔偿,怎么会找你要仙人球的钱?”
“她孙子那手上几个小眼!买瓶酒精都觉得大材小用了!她……”
白隐影定了定,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
两人软软地躺在内阁的小沙发里面,白隐影放下手中的茶杯。
白隐影喝了口水,镇定了下来。
“这郭阿姨,可怜了那三十块啊!”
莫糍没有说话,继续安安静静地喝着水。
空气凝固了一会,白隐影一拍大腿,叫嚷起来:“凭什么要赔她钱!就算是买的,那也没道理啊,总不可能去餐馆吃饭,自己吃撑到了去买药,回头找餐馆的麻烦啊,没这道理啊!谁知道那孩子偏偏要去拔人家仙人球的刺,这叫自食恶果,我没有放鞭炮庆祝教训了熊孩子,我反而给了他们三十块钱,还跟他们道歉?”
莫糍摇了摇头,不中用了,我一杯水都快喝完了,这破孩子才反应过来。
莫糍张张嘴想说什么,又给闭上了。
不行,自己张口再骂她,她估计就要去郭阿姨家理论了。
太丢人了。
莫糍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逗留。
“那第二波人是谁?”
白隐影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可怜她白隐影精灵了二十余年,就这样栽阴沟里面去了。
“这第二波人呐,就是……”
“小糍啊!”
白隐影顿了顿:“就是……”
“小糍啊,你在吗?”
白隐影:…………
莫糍放下水杯,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薛阿姨将手中的兔子挂件还给了莫糍,莫糍接过手来,只觉得入手一阵湿意,低头看了一眼,原本蓬松柔软的毛已经被打湿了大半,一绺一绺地凝在一起。
薛阿姨接过莫糍递来的水杯,顺势坐了下来。
呆呆坐了片刻,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莫糍开口。
“薛阿姨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着,莫糍就要从身后柜台处拿来花名册。
薛阿姨连忙拉下莫糍要翻花名册的手。
“小糍,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莫糍动了动手,只觉得覆盖住自己的那双手粘稠湿润,汗意逼人,刚想开口,一滴泪滚烫地落在了手背上。
“小糍,刚刚阿姨来给你送兔子的时候都看见了,阿姨没有看错,你与那个人关系很好,你就当是帮帮我吧。”
今天在警局的时候,她又惊又怒又怕,泪水迷了眼,涨红了眼眶,却连一声悲鸣都发不出来,现如今,大抵是找到了一丝希望,积攒了大半天的眼泪簌簌地淌了下来,也顾不上在小辈面前痛哭流涕掉不掉面子,也不管自家事情多么的不堪,不给莫糍说话的机会,将内心的所有苦痛一一倾倒。
儿子被带走之后,她查过手机,在警局的大堂里面翻过那本厚厚的法律科普书。她知道,她儿子的罪孽还不算大,只要,只要受害人愿意,是可以减刑甚至不用惩罚!
他没办法啊,那是她儿子,她辛辛苦苦照顾拉扯到这般大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