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珩对德妃说,视线却落在自己身上,眸中都是痛色,江重锦心头一跳。
“皇上快回启德殿吧,臣妾的凤求凰才弹到一半呢。”
丽妃身姿袅娜靠在姬珩肩上,姬珩不再看江重锦,搂住丽妃走出了栖梧宫。
德妃被宫女扶着站起来,眼眶通红,双目圆睁狠狠瞪了一眼江重锦。
德妃走后,栖梧宫安静下来。
白术扑通一声跪在江重锦面前。
江重锦早猜到了。
“淮业的信?”
白术抿嘴不语。
“信中写了什么?”
“奴婢告诉宁世子娘娘一切都好,并不知宁世子回了什么。”
江重锦拿手托着额,靠在桌上,细细想着。
德妃拿到信前应是没人动过手脚,丽妃拿走便说那是封家书,十有八九是丽妃换的信,看姬珩神情,应是知道丽妃动的手脚。
没想到德妃这样蠢笨,若真是白术父母家书,信中怎么会直接叫女儿白术。
淮业的信应该还在丽妃手上,那信迟早会被姬珩看见。
启德殿的门关上,姬珩松开放在丽妃腰间的手,坐到案前。
“把信给朕。”
丽妃眉眼带笑,手轻轻搭在姬珩肩上:“皇上确定要看?”
姬珩面露不耐,拍开丽妃的手,“朕不想再说第二次。”
丽妃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纸条,正是方才德妃要给姬珩的,真正的信。
展开纸条,里面是男子的字迹:阿妩安好,立冬将至,需备安神散。
纸被姬珩狠狠揉碎,江重锦的寒疾每到立冬就会复发,他是知道的。
她竟然一直和江淮业通信,她就这样忘不掉江淮业?
眸中怒气平息下来,姬珩抬眼看向丽妃,淡淡道:“秦奇川的那些画是什么时候开始作的?”
丽妃调笑的表情一下凝固了,小心瞥着姬珩的神情,扯出笑来,故作轻松道:“似乎是瑜妃娘娘在昭苏时,猜对了秦大人的谜,秦大人便答应为她作画。”
“哦?为他人作画,画却没交到那人手上?”
不待丽妃回答,姬珩又问:“你可知道,秦奇川在端午见了谁?”
“臣妾.......并不知情。”
姬珩压抑着怒气,一字一字往外蹦:“朕听说,端午的时候,江淮业也在永安。”
丽妃错愕,不想姬珩连这都能查到。
“可是秦奇川在朕面前,只字不提见过江淮业的事。”
丽妃心惊直觉不好,忙道:“皇上,皇上公子绝无二心。”
“他自然不敢有二心。”
姬珩眸中戾气乍现。
丽妃稳住心神,已经猜到皇上要说什么。
公子不提江淮业,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瑜妃当时见了江淮业,公子是替瑜妃瞒了下来。
下一刻,桌上摆着的描梅紫砂杯盏被拂落,清脆一声,碎片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