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乡亲们最差的就是那份口粮,我老陈家有田一千六百亩,每亩产粮约为一石,每亩抽取一斗,合计也仅160石,自家吃是足够了,可这能救济几个乡亲。”
陈有富一脸神圣地道:“所以我决定,把这一千六百亩田地分成十六份,每份一百亩,此次我也是邀请了十里河左近的十六家村里,给每家皆赠送一份。”
啊,众人再次被他的话惊到了。
如今气候很差,地里出粮不多,田价很低,但每亩怎么也要三四两银,位置好点的富田要七八两,这一百亩可就是四百两银子。在座的众人田地虽多,但那都是数百年间祖辈们传下来的,不到万不得已,那是一亩都不会卖的。
还是董老第一个说话,他道:“你给每家赠田百亩,所求为何?”
众人又是一惊,没错,他想要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陈有富深吸口气道:“我只求每家两千亩田地三年的耕种权,让我统一耕种,统一收粮,当然,”他缓了缓道:“该交给大家的佃租,我当一分不少。”
就这个条件?
众人皆是一呆,不是要求高,而是太低了。无非就是说,把各家的田地全租过去,田租陈有富照交。
董老又问道:“田地都给你种了,我们那些佃户怎么办?”
这又是一个关键问题,他们的田地一般都交给佃户种了,收回来当然没问题,但全收回?佃户们没地种没粮吃,闹起来哪家都受不了。
陈有富笑道:“我也要人种田啊。大多数佃户都会保留,只有少数不用心耕种的才会收回,你们放心。”
这么一解释,众人已经松动了几分,因为确实太占便宜了,这等于是趁着陈老爷要做善事的时机,凭白得了一百亩田。
董老忽然道:“我们董家上下有四千多亩良田,如果全给你租种,能否分给我两份?”
这话一出,有人不乐意了,叽笑道:“还四千多亩良田,在十里河沿边你们董家也就占了两里,哪来那么多良田。再说了,你多要的那一份,从谁那出?”
眼看众人有要争吵起来的架式,陈有富赶紧拦住道:“我也是为了造福乡邻,原则上是各家一份,除非有谁主动放弃。”
跟着,陈有富给站在一旁的陈山材呶了呶嘴,陈山材领会地点了下头,转身走进屋内,搬出一个大箱子,哐啷一声,陈有富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箱子,只见一大箱子的田契暴露在众人面前。
陈有富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契约,道:“行文我已经让人写好了,愿意的,就在这上面签个字画个押,然后一百亩的田契直接带走,三年之期一到,我定随大家去县城过户。”
众人顿时坐不住了,立刻就有人想上去签字画押,但还是董老谨慎,他把众人拦住说别急,然后拿着那份契约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确定里面所写没有陷阱后,第一个把字签了。
签完字,董老便迫不急待地去田契那挑选起来,要知道田地之间可是有好坏之别的。众人见状,赶紧不落其后的签字画押起来。
等众人弄完,个个揣着百亩田契,一脸羡慕地望着那口水流不止味甘香甜的神泉时,陈有富领着陈山材又朝众人一个个作揖道:“我老陈家感谢大家的支持,替我子孙积此福报,那晚菩萨最后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现在他们对此已是深信不疑。
“菩萨说,若遇对你行善有大帮助之人,托梦而来,也可与其祖宅赐神泉一座!”
众里长听罢震惊的无已加复,张大嘴道:“你是说,我们的宅子里,也可有此神泉?”
陈有富微微一笑道:“是的,不过需要布施一百两香火钱,多多益善。”
“先记我的,我愿布施两百两!”董老首次毫不犹豫地大声响应。
“我也要,我布施一百五十两!”
“我也要”
一场各村里长的聚会,陈有富拥有了三万两千亩田地三年的使用权,布施受赠的纹银两千三百两,如此收获,方景楠还能说什么呢。
想起自己带人奔行几百里,与东虏浴血厮杀,也才不过几百两银,方景楠只得叹道:“还是动嘴皮子的厉害啊!”
看着送完客人,一摇三晃跺步回来的陈有富,方景楠忍不住挑刺道:“你那些田地卖掉也值好几千两了,这买卖真划算么?”
陈有富白了他一眼道:“银子是死物,要来何用?而且用银子能租到这三万二千亩田地?这年头有粮就有人,有人就有兵,难道你不懂?”
“那三年之后怎么办?”
“三年之后?”陈有富忽地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若真如你所言,大明十年内必亡,三年后,这帮小地主又翻的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