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筝低低的叹道,在大人物跟前侍候的人就是有点不一样,惯会说话。
明明没有来,或者只是来了看了一眼,阿桑就说少主焦心的等候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少主恰巧赶回去休息,阿桑便说百般关怀,不过不巧的是她醒时少主刚走……
少主不过路过了此处,或者明明只是随口提了一句,阿桑就要说成牵肠挂肚,成天挂在嘴边………
再者,明明众人只是各干其事,各司其事,毫不受影响,阿桑却又说:众人为她这忧心重重,酒肉难以下咽……
况且,明筝是知道裴枕流的性格。所以就算这就是无忧殿了,想必在裴枕流的心里,只是在殿中多放了一个摆件罢了。
明筝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但是好话谁都爱听,她也爱听。
不过,作为一个摆件,好歹也摆得离裴枕流更近一些了呢。
明筝曾经是个仁慈的的作家,笔下关爱病娇。
所以裴枕流不喜欢什么,但也不会用上诸如此见人就杀,喜怒无常之类的词语。只是这剧情崩溃了,明筝也不知道裴枕流性格是否也大变。但是明筝左右瞧着裴枕流还算是属于正常人的范围,甚至可以算是说温和有礼的。
若是明筝遇上了莫名其妙的人的跑来认亲,凭空的多出一个女儿,她也是极为为难的,哪像裴枕流这般好脾气,所以她要心怀感恩的心,但是不妨碍她看着那清汤白水还是吃不下饭……
这一幕,然而这一幕到了阿桑的眼里便是连续着几日明筝想少主想到吃不下饭。
于是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阿桑就同裴枕流多提了两句。裴枕流眉目一沉,冷冷的瞥了阿桑一眼,不置可否。阿尚脸上却讽刺的笑了一下。
“那便去看看她了。”良久,裴枕流漫不经心的开口。
“您真的要去看。”阿尚愣了一下,心中惶然的想着,少主竟然这么说了,肯定不是因为阿桑的话而去看明筝,而是因为少主本来就想去看明筝,要不然谁能左右少主的主意呢。
只是阿尚心中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家伙更加的不满,阿尚是贴身侍候与少主身旁的,哪怕去了佛乡都是跟少主形影不离的,阿尚最是清楚少主这般的人品,觉得他家少主做了冤大头,有些愤恨不已。阿桑却是笑颜开的迎合着。
明筝没想到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裴枕流坐在那里,她当真吓得头上起了冷汗,几度以为是做梦。
裴枕流手中拈着一本书,五指并拢,眼帘垂落,长长的睫毛黑而密,恍若鸦羽。
近看的时候美艳的就如同专注于工笔的国画,面容美好的就如同天上朗朗而不可及的明月。
明筝越过裴枕流看着窗外,光斜入窗扉,透过窗棂隐约的可以看到外头有簌簌的花落下来。
她不知道该纳闷,这个时节竟然外面开花,还是该纳闷这个时候裴枕流出现在自己的塌边上。
明筝心中惶惶然,总是不怀好意的想着裴枕流该不会想着偷偷的弄死自己。
可如果想弄死她的话,也不必费心思来救活她。明筝又思萦,难道是想从自己的口里问出什么,可是自己真的一无所知啊,正寻思着什么开口,裴枕流淡淡的抬眸,便对上了明筝的眼睛。
裴枕流罕见的朝明筝笑了笑,“你好些了没有。”
明筝觉得有些稀奇,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然后低下头去,呐呐的开口。“好些了。”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迎上了裴枕流难得的温和的目光,明筝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一声,“爸爸!”
裴枕流攒了一下眉头,似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明筝见此不妙,又缓了一个口风,主动地开口解释道,“爹爹的意思。”
明筝讪讪笑。“我们那边的方言。”
裴枕流杵着眉头,然后就释然了,看起来像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就如同裴枕流的顺风顺水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