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法阵的加持下,这种澎湃翻滚的力量,已经将唐玄四周的空间撵成了粉末。
漆黑的粉末翻滚,却寂静无声,不过每一点细小的微尘般的粉末,都可毁灭一个世界,一个如大宇宇宙那样的,看起来广阔无际的世界。
唐玄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半眯着眼,惬意的抽着手里的香烟,烟雾缭绕,烟头上面的烟灰一点点加长,却没有落下。
极致的暴躁与动,粉末看起来却渐渐沉寂起来,而当唐玄的目光与远处扶摇神使对视之时,他举了举之间冒着袅袅烟雾的香烟,友好的笑了笑。
“不要!”扶摇神使暴躁大叫,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玄手边四散的烟灰,轻轻的飘落在自在壶的基座上,还有一些无风远去,在往古钟庞大的表面上留下了一点点微不可查的尘迹。
如同亲爹被了一样,扶摇怒发冲冠,豁然站起,流云水袖间,发出更大声的怒吼,忠诚,虔诚,上神威严重于一切的表达,淋漓尽致。
天地间都是怒吼之音,光云翻滚,鸿冥世界一界动荡,无不怒斥唐玄这个蝼蚁该死!不知天高地厚!孽障等等……
当一个自以为是已经根深蒂固的世界觉得你错了,你大逆不道了,向你发出怒吼,想要将你碾碎,恐怕承受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安吧,可唐玄却仍在抽烟,只是位置从先前的法器基座处,挪移到了自在壶的壶嘴里,姿势都没有变过。
往古钟依旧抽了风一样的发出震荡,直欲将肚子里的生灵折腾的体无完肤,自在壶里面,靡靡之音隐隐,仿佛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望着眼前呼啸而来的庞然巨力,唐玄不屑的笑了笑,看都没有看一眼,心思飞舞间,有些想家了。
一切生灵皆可称之为修者,而一切修者又是平等的生灵,生下来就该和谐共处,求同存异,不断扩展一起的生存空间,将一切矛盾转化为生命与局限之间的斗争。
修者有道,其中人道最是繁杂。在其发展过程中,将之利益化,排他化,自私化,被害妄想症化,却各种美其名曰,妄自尊大着。
今日这个称圣,明天那个为王,众生追逐更恨不得千秋万世……
可没有永恒支撑的经典,到底能流香多久?为什么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了,还要继续坚持?为什么同类相残还要洋洋自得?
今日回首往日,尽是笑话与失落,那么明日的今日再回首,又是如何?
从未修过道,即使在始地母星之时,陌离在旁,可以让自己不朽的大成至道唾手可得,那时候,唐玄也只是练气,练那个在陌离眼中,颇为不堪入目的玄玄气。
随后于经历中。寄情于剑式,可后来唐玄发现,再华丽的招式,再威猛的名称,也不过是借剑之名,假于外物。
星空之中,险死还生,世界静止轴线中,放眼大世界。于无界中,思考认知中的世界与自身的关系。意识为媒介,元气为动力,无界是基础,终于有了纵贯大宇的世界三式。
在经历了元生界以后,唐玄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看清了一切包括自己的过去与未来,在永恒界核心带着五行兄弟于无形中拯救天生下界,并未求什么回报,更不需要什么回报,至于什么扬威万界受无数生灵敬仰,顶礼膜拜对于他而言,更是想都没想过的白痴之举。
他把这,当成往后岁月中的一个工作,一个不需要报酬却一直播撒希望的的工作。
宁静,祥和,永恒!
唐玄以为,这样的大宇世界会一直持续下去,既不需要辉煌来点缀,也不需要名声来衬托。可鸿冥世界的出现,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这或者那的高高在上的意志,想要将自己的世界意志又或者说上神意志,代替大宇世界的众生意志,且马不知脸长,你不给,反而是罪该万死了。
在鸿冥世界,众生平等是绝对不存在的,这种思维方式对于大宇那样的外界,更是表现得声嘶力竭,或为天奴,或一界斩灭。
乾坤剑的出现让唐玄深刻认识到鸿冥世界的强大与不可理喻,所以他将之扯入无尽荒域。
反观过去,世界无我,世界有我,世界是我……世界与我同在,而我不在了,世界仍在!
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在唐玄眼前轮转而过,无数回忆,宁静而温馨的回忆,就这么点点滴滴的涌上心头,以至于他嘴角划出常有的微笑。
静思现在,我仍是我,我已非我……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使得唐玄又慢慢收敛了笑,一副沉思的神色。
眼前能量无声无息的开和爆裂中,唐玄嘴角不由抽了抽,而与他相比,扶摇的神色也阴沉的有些狰狞。
无数灵民的呼喝声渐渐平息,更有不少透支过度一样,脑后光圈变得暗淡了起来。
可不管如何对着唐玄咬牙发狠,怒发冲冠,千夫所指……却丝毫不敢将狂暴的能量,近身到往古钟,自在壶周围三丈距离。
这可是必须要当祖宗一样供奉着的上神至宝!那个可恶的天奴,可以肆无忌惮的往来其间,吞云吐雾,他们怎么敢?
真理?
那不重要!
于是,鸿冥世界的无尽广场中,便出现了长时间的,极为诡异的僵持!
术已绚烂,癫狂!
奈何没有信仰的术,在正自在壶的壶嘴里抽着烟的唐玄面前,实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