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在明臻别扭的眼神下,桐儿小跑过去,躲在木榆枋身后。
“我没有看出你这是同我商量的态度?”明臻整理着自己的长袍。
“我只是希望你能祝福我,毕竟舅舅你是我唯一的血亲。”
“你确实提醒我了,明桐不是你的亲妹妹。”明臻冷笑,看向桐儿的视线也变得冰冷。
桐儿往木榆枋身后缩了缩,躲开明臻的视线,她又双叒叕做了什么了吗?
“我需要你的祝福。”木榆枋坦然道。
“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明臻冷漠的转身,“毕竟,你是木榆枋不是明檩。”
“舅舅!”
木榆枋一直都知道母亲去世,父亲消失后,孤立无援的自己是靠舅舅的帮助,平复了明风教的内乱,但是当初刚坐上教主位置的自己却不顾教众的反对毅然决然改名从父姓为木榆枋,因为这件事两人产生了间隔,导致两人也越来越生疏。
这么多年过去了,木榆枋以为明臻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作为明风教的长老,一直都是亲力亲为的教木榆枋处理教中的事物。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在耿耿于怀当初他改名字的事。
“我父亲很好……”
木榆枋又想同明臻解释一番,可惜,他一开口明臻的眼底就冷的好像要结冰一般,厉声道,“好了,一会派人把教里的账单文书送到我房间,你是教主很多事本来就不需要我多说。”
他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是我,老人家多管闲事了。”
说罢便甩袖离开,谈话不欢而散。
等明臻走了,桐儿才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舅舅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当你妻子?”
木榆枋揉了揉她的头发,苦笑道,“不是的,他只是不满意我。”
木榆枋不是第一次和明臻因为他父亲的话题闹得不愉快了。
他记得他找长老们要求改名字的那天,明臻怒气冲冲的闯进教殿,当着众人的面,向只有十六岁的木榆枋大吼道,“你居然敢放弃你母亲给你的名字?”
木榆枋当时虽然年纪小,却也是见多大场面的人,不紧不慢的向明臻解释道,“母亲也是希望我随父亲姓的。”
“你父亲可是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我姐姐的丈夫。”
“可是母亲的信……”
“什么信?”明臻提高了声音,周围本来呆滞的教徒们纷纷大吸一口凉气,只听他道,“你还只是个孩子罢了,当年的事你根本一无所知。”
“我相信母亲的选择。”木榆枋不卑不亢的道。
几番争辩无果后,明臻一掌内力打翻了教殿的柱子,堂上一众人吓得抱头而逃,只留下木榆枋和明臻在教殿四目相对。
“他怎么会不满意你,你可是他唯一的外甥。”桐儿安慰道。
“唉~太复杂了。”木榆枋叹气,拉着她的手道,“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去吃饭吧。”
桐儿乖乖的点头,脸上满是担忧。其实无论是这么多年的相处还是她在外面听的话本,都能大概知道些什么,不过榆枋不愿意说,她也不会过问。
桐儿想起之前在街道口一家茶摊上听到一个人正眉飞色舞,口水横飞的说着明风教的事,他说——
木榆枋的舅舅明臻,是他母亲唯一的弟弟,也是现在的明风教长老,没有妻子儿女,特别不喜欢木存弄,也就是木榆枋的父亲。
木榆枋原来不叫这个名字,他本来随母亲明房姓,叫做明檩。
母亲去世时,十五岁的他便接手明风教的教主的位置。
后来明风教内斗,明家与风家的矛盾激化,交战期间明檩那个有名的爹木存弄又不知从何处抱着个女娃娃回来。
对外称是明檩的妹妹并且执意要求取名为——明桐。
后来某天,大名鼎鼎的钩月锋芒木存弄竟又一次不告而辞,下落不明。
而舅舅明臻也是一夜白头。
关于明臻那一头白发,传闻里是因为姐姐去世而一夜白了头,当然另一个传闻更甚,说是因为心爱的女子逝去而白了头,可江湖上谁也不知道,明臻心爱的女子是谁。
听闻他曾一掷千金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不过这些年来他身边未曾出现过任何女人,江湖人也就把这当做编料,供茶余饭后的谈资。
毕竟他这么多年下来都是孑然一身。
人人都知道明臻和木存弄不合,不过这不合的原因谁也不知道。
只道是当年明房死因还没查清楚木存弄就突然下落不明,让人不由得怀疑是否与这件事有关。
然而谁也说不清楚,就连木榆枋也不清楚。
她当时听的迷糊,但是却记住了这些事。
木榆枋揉了揉桐儿的头发,柔声道,“怎么发呆了。”
“榆枋!”桐儿抱住木榆枋精壮的腰,软软道,“好喜欢你。”
“我也是。”他拍了拍桐儿的后背,闭上眼睛轻闻她的发香,急躁不安的心才终于平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