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燕池依旧不答话,就那么瞧着宁遥,想看看她究竟会如何应对,宁遥便又不动声色的开了口。
“第一次见她我便察觉到了,她会武功,且内力深厚,是个高手,不是一般的侍女,所以我让人查了她的底细。”说着,宁遥对上了他的眼眸,“再者,我查阅了宫里从去年开始到下面在位置若有人出入皇宫的记录,发现自南国使臣回国后,你和燕玦几乎都会选择在同一天出宫。”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了每次都是这样,就不得不惹人怀疑了。于是,我顺着这个线索,查出你们一共在宫外见过数次,而你们最近一次在宫外见面,便是一个月前。”
“所以呢?”
“一个月前,正好是兵部上报丢了兵器和炸药的时候,是你撺掇的他。”
说这话时,宁遥的语气里满是肯定,没有半分的动摇。
两人都不在说话,四周忽然便静得很,他们瞧着远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听不到半点嘈杂声,看着远方的事物,只觉得在看一副行动着的画。画里的人有说有笑,一片宁静祥和。
半晌,燕池才出了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不错,采薇确实是我的人,燕玦的事,也确实是我挑唆他做的。”说这话时,燕池满脸的得意,“当年那场旱灾,采薇的几人都死在了饥荒里,是我救的她。而燕玦……”
燕池不屑的笑了笑,后又接着道:“燕玦何止是形式谨慎?他还处处小心。其实他早已有了夺权之心,若不是我一直旁敲侧击的暗示他在不动手便没了机会,他到现在也不会动手。”
“你为何这么关心这些?”
“你若只是想得到那个位置,那我们便井水不犯河水。”宁遥抬脚走下了台阶,“可你若挡了我的路,那我便之好除去你了。”
“那么,你的对手呢?是谁?”
“这个,你还没有知道的必要。”
说完,宁遥便翻身上了马回了镇南将军府,而她的暗卫在她离开后,也一一离开了,只留下燕池一个人坐在太庙的石阶上,不由自主的抬手去抚先前被宁遥的头发擦过的脸。
那个时候,那种异样的感情,他从未有过。而且,对象居然还是宁遥!燕池只觉得自己疯了,不然,他为什么会生出想一直看着宁遥,想陪在她身边的冲动?
他就那么呆坐着,随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不知和他说了什么,没多久便又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长安城一直在下雨。春雨贵如油,这场迟来的春雨叫百姓们都乐开了花。只是这场春雨比往年的都大,而且下雨的时间也比往年的长,没几天,便传来了河水暴涨,冲毁了道路桥梁和山体滑坡的事情。
有人说,那天的山体滑坡严重得很,他在家里都听到了声响,还感觉到了地在震动,可人们却只当他是胡诌的,并未有人在意。
听闻发生了山体滑坡,宁遥便将藏着兵器的山洞所在的位置告诉了暗卫,叫暗卫去查,果不其然,那个山洞已经被埋在了泥土之下。
那批武器和炸药并未被寻回,显然已经被转移了,如今山洞又被埋了,可以说,线索已经全断了。
“此次山体滑坡,实乃人为,我们去现场看了,发现了残留的火药痕迹。”
“行了,收手吧,不用接着查了,免得打草惊蛇。”宁遥将手中早已经看不进去的1书放下,又接着道,“无名可有消息传回?”
“无名来信说他三日后到。”
“钱昊呢?”
“梦幽来信说,他前几日成功晋为离级。”
“进步到算是快,到也是个有天赋的。”宁遥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你下去吧。”
暗卫领命退下,宁遥便放下了手中的那本庄子,抬眸瞧向了窗外。雨已经停了,可窗外的乌云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半丝阳光都透不进来。空中忽然有一只猎鹰飞过,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长鸣了一声,便朝远处飞走了。
燕玦刚落狱,皇帝便派人前去搜那批兵器,可到现在都未被寻回,明显是被别人调走了。那批兵器和炸药不是小数目,一直流落在外,到还真是一种隐患。
两日之期已至,无名踏进书房时,正巧蝶香也在。见无名进来,蝶香便迅速将端给宁遥的茶和茶点放下,拿着托盘跑开了,出门时脚绊到了门槛,无名便闪身到了她面前,扶住了她。
一时间,蝶香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被无名抓住的地方烫得很,于是忙甩开了他的手,红着耳朵跑开了。
宁遥瞧着这一切,面上没什么变化,声音却柔和了不少:“你心中既有了牵挂,今后行事,便不可再向往常一样不顾性命了。我也告诉过你们很多回,事情成功与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保住你们自己的性命。”
“是。”
“你此番北上,可有什么收获?”
“那人信中所说皆是真的,我反复核查过,居庸关一役后,镇北军中却有一位老兵活了下来,如今,人便在凉州城。”
凉州城……居然在凉州城,难怪,她数次派人北上燕京调查却查不到半点线索,原来人在凉州。
“行了,我知道了,你一路辛苦,好好歇歇,最后再替我好好拜访那些死去暗卫的亲属。”
“是。”
“等等,还是罢了,皆时你整理一份名单给我,我亲自去。”
“主上杂物繁多,此事怎么劳烦?”
“他们是为了我死的,我总得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你下去吧。”
问题,无名心中百味陈杂,愣了片刻,抬眸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宁遥,最后依令退下。
宁遥的暗卫大多都是身无牵挂的孤儿,偶有些家中只有老母老父,或者兄弟姐妹的,宁遥都纷纷派人暗中照应了。在她离开时,却有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追上了她。
“你等等!”男孩跑到了宁遥面前,“你是主上吗?”
男孩衣裳褴褛,穿得却干净,头发也仔细梳过,一丝不苟,瞧着宁遥的眼睛毫无惧色,而是静静的等着宁遥的答案。
宁遥认得他,可见他那模样,便忽然起了性质,决定逗逗他,于是依旧冷着声音:“你是谁?”
“我是初四,我哥哥叫初一。”男孩瞧着宁遥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是主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