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板上的煤油灯依然在燃烧着。
凌冽的寒风从门口的破洞中席卷而入,吹佛着随时将要熄灭的灯芯。
摇曳的芯影,投射在墙壁上,风吹过,仿佛魔鬼的触须在晃动。
卢克躺靠在楼梯上,大口的喘息着。
肾上腺素褪去后,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要裂开了。
被怪物划破的伤口处,刺痒不断,仿佛正在被某种未知的细菌侵袭,卢克强忍着抓挠的欲望。
稍作休憩,适应了叠加在身上的debuff后,卢克抹掉了残留在嘴角的一些黄褐色液体,将手撑在扶梯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从倒在一旁的怪物尸体处走过,卢克走入了厨房。
水缸边,他取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牛饮了起来。
凉水灌入干燥的食管,寒意刺激着口腔粘膜,加速了其中毛细血管中血液的循环。
冰凉之意在瞬间直冲大脑,头皮顿时有了一股发麻的感觉,卢克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在冰水的刺激下,陷入了某种异常的活跃状态中。
“哈...”
发出畅爽的感慨,如同炎炎夏日饮下的冰镇啤酒,卢克用袖子擦掉溢出嘴边的水渍,又取了一瓢,再次饮用。
直到将肚皮灌饱,卢克拍了拍自己晃荡着带着水声的肚子,走到房间西侧靠近一张小板凳的地方,捡起了丢在那边的煤油灯。
昏暗的煤油灯将卢克现在的模样映照了出来。
疲倦的双目中布满了血丝,苍白的嘴唇上泛起了一层干燥的皱皮,两侧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异样的潮红。
被自己的汗水以及怪物体液打湿的头发紧紧的黏在头皮上。
对自己的状态丝毫没有所觉的卢克提着煤油灯,仔细打量着以跪倒的姿势,矗在楼梯旁边的那只怪物的遗骸。
以不规则形状撕裂开来的头颅中,大量的带着刺鼻难闻气味的黄褐色液体依旧在朝外流出。
看着那些液体,卢克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感觉,记忆瞬间倒退到自己劈开这只怪物头颅后所发生的事。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
当时的他,在见到怪物被劈开头颅中那个闪烁着白光的东西之时的举动,简直匪夷所思,潜意识在瞬间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不顾一切的伸手直接从怪物的头颅中将那个东西抠出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笑着将那东西塞入自己的口腔。
味蕾上弥漫的那股刺激的腥味,卢克砸吧了一下舌头,依旧难以忘怀。
胃部突然一阵不适,或许是因为饮下冰水的原因,又或者是回忆起的那股味道。
只是那东西如今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肚中,现在甚至可能已经被自己的胃酸包围,正在胃中被消化着。
疼痛感从腹部传来,胃开始痉挛抽搐着。
卢克捂着肚子,半蹲着干呕了起来,连续数次的反刍动作,他强忍着恶心,艰难的站直了身体,靠在扶手上休息着,等待身体舒服一些后,他直接将放在楼梯上的铁斧提了起来,现在的自己依旧没有脱离实际的危险。
感受着后背处传来的凉意,卢克转过身看着门口的那个破洞,屋外是无垠的黑暗。
耳畔仿佛回响着无数怪物的嘶吼,眼前似乎出现了诡异生物的触须,那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随时等待着猎取自己的生命。
“...嘶...呃嗬...”
呼啸而过的寒风,带起了异样的响动。
卢克只觉得自己后背寒芒直冒。
自己可以杀死一只怪物,但是再出现两只、三只、四只,甚至无边无际的怪物呢?
想到此处,卢克已经放弃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