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不熟,记不住脸。”郗昭比她更加的理所当然。
凤栖一口血哽在喉间,只等着发作出来喷她一脸,不过她这样说倒是提了个醒儿,凤栖将人拉着往广云台东北角走过去。
那边有一条山路,通往京中一处高地,九月九那天达官显贵们会扎堆在这里登高插茱萸饮菊花酒,她与人约在山上的凉亭里,方才因为心急,竟然忘了这一茬。
郗昭见凤栖收起了一脸的漫不经心,知道接下来是有正经事要做了,当即也没再打趣她,跟着她的步子走,等走上了山路,才开口问道,“温如意什么时候也进了宣清台了?我在宣清台的时候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起过她?”
“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不知道。”凤栖说,“不过好些人都是和颜先生单线联系的,也许温如意便是这样的人,不过……连你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外人就更不会知道了,这样安排反倒是对我们更加有利。”
郗昭点了点头,在她的印象里,温如意似乎鲜少出门,非常符合一部分人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设想,不过那也只是她片面的印象,说不定只是因为她们之间的圈子没什么重合的所以才很少碰见她。
半山腰上有一座六角亭,亭子无名,据说是修建这座亭子的人有起名困难症,来来回回总也定不好,后来干脆就不取名了。
她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正巧看到亭子里的人往外走,两拨人打了个照面,她们要上山,他们却是要下山,那两人向着她们微微点了点头,侧身站在一旁,示意她们先上。
郗昭与凤栖也微微屈膝向着那两位郎君回了一礼,没再迟疑,径直上了山,等到两拨人渐行渐远,郗昭仍在仔细回想着刚刚那两人中穿深青色直裰的人
那双眼睛她非常有印象,她可以断定就是来时路上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一双,原来那人是长这个样子的……
郗昭在这时候忽然想起一首非常古老的诗: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真是一副好容貌,只不知那人姓甚名谁,她好慕名“瞻仰”。
正想着,忽然听凤栖一脸调笑地问她,“芳心暗许了?”
郗昭大大方方的承认,“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受欢迎些,虽然我知道你看不出来这些,但还是请你自行想象一下那人貌美的程度。”说着又感慨道,“放到过去,那就是掷果盈车般的存在啊……”
“比起颜先生如何?”凤栖想象不出那个场景,只好举个现成的例子做一个学术性的对比,“宣清台里人人都说颜先生是神仙般的人物,神仙的容貌总归是顶顶好的了吧?”
郗昭想了想,说,“你这样说不太严谨,神仙里也有擎天或是巨灵神那样的人物。”顿了顿,她在凤栖濒临爆发的前一刻接着说道,“颜先生是清水芙蓉,他是国色天香,没法比较。”
“她用国色天香形容你呢。”葛红梅展开扇子抵在唇边,一双凤眼微微眯着,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娘子真是有趣,也真是大胆。你说是也不是?”他问身边的苏宇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