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候无比怀念从前的郗昭,怀念到了极点,就变成了碎碎念,“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虽然有些怕你,但那时候你站在那儿,清清冷冷的让人不敢接近,我却觉得你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如今么……”她作势摇了摇头,啧啧两声,“我有时候都会怀疑是不是颜先生给你吃错了什么药,你突然之间转变成这个样子,让人怪难接受的。”678看678kxs
“也许吧。”郗昭小心翼翼的和衣趴在桌上,生怕压塌了桌子,然后打了个呵欠,丢下一句“好梦”。
一路上舟车劳顿,她太累了,不多时就已经沉睡过去,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凤栖撑着头坐在她对面,眼里忽然就漫上了一点心疼。
这姑娘已经学会了掩饰,所以她已经不知道……郗昭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什么时候又是真的难过,但她想……她回来以后面对着这样的情景,大概很难不会难过吧。
郗昭醒得很早,但凤栖比她更早,因为她醒来的时候凤栖已经不见了。
她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肩颈,然后慢慢将外袍除去,等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她动作麻利的钻进帐内,在门开的时候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坐起身撩开帐帘。
她所料不错,进来的不止是春杏,还有其它捧着各式托盘的小丫鬟,这些人在屋子里一字排开,她们营造出来的隆重与这屋子里的简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之后她听见春杏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姑娘快些起来梳洗,这是二夫人特地为姑娘准备好的,等姑娘换好了衣裳,便去前厅同夫人小姐们一道用膳。”顿了顿,又说到,“今儿是个大日子,万事都务必要小心谨慎,姑娘初来乍到,可万不能被人看轻了去。”
这话看似是叮嘱是关切,若是对旁人说,也许真的是好意,但话是对郗昭说的,无端就加了轻视。
从前如捶丸大会这样的场面她见多了,哪里还会因此而乱了阵脚?只能说……她离开这里两年,有人觉得她已经将这些都荒废了。
郗昭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只看了看托盘里的衣服,水绿色的上衣,领口处用浅金色的绣线绣了大幅的鹤望兰,最顶端的两颗扣子镶了金,再雕成同心结的模样浅杏色的下裙也绣了大幅的花鸟纹,边上放着水绿色的香囊,香囊里大概放的是苏合香,搭配起来倒也算是得体。
郗昭看着这丝毫挑不出错处的衣裳,在心里对着田氏赞了一声。
在对外做戏的这方面,田氏一直都是一把好手,所以她从不担心自己会因为衣着而在外出丑,即便她想,田氏也不会这样做她还想借此搏一个好名声,又哪里舍得去将这做戏的人先糟践了。
要不要如了田氏的愿呢?
郗昭一边在春杏等人的安排下穿衣梳妆,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