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藏,以静制动,游刃有余。”
卫济心思沉静其中,耳畔唯有老人铿锵有力之音,犹如天赐法旨。
许老农突然大喝一声,震敲心弦,“卫济,记住了吗?”
卫济缓缓睁开双眼,眼神空洞且宁静,沉声道:“记住了!”
因阴符本经大成,身体、精力及神魂完美的卫济记忆力超群,虽不至于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也能做到一目数行,过而牢记。
而此时此刻,许老农的声音直入心田,卫济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好,小济,拿坛酒来。”
卫济转身进入许老农睡觉的茅草屋,搬出一坛杏花酿放在茅屋东边的石桌上面,转身又去另一间大了不少的茅草屋拿出两只青色瓷碗来。
方形石桌距离茅草屋仅五步之遥,呈方形,周边四个方向各一条小石凳,四四方方,君子之形。
此桌乃许老农耕作间隙休息或夏日纳凉之用,可惜时值季秋初旬的最后一日,石桌边上的那棵垂柳,早就褪去了华丽的着装,准备进入“冬藏”时期。
卫济将瓷碗放好,揭开泥封,分别倒满。
许老农罕见的没有对美酒“贼眼”相对,待卫济倒完之后,沉稳坐定,抓起酒碗,也不说话,只是轻轻一抬手,示意卫济拿碗喝酒便是。
两人均是仰头先后一饮而尽。
和以往连干三碗不同的是,许老农这次只喝了一碗,就摆手打断了卫济继续倒酒的动作。
许老农站起身来,道:“我先教你“扎根”,先学个形似便可,接下来的日子,什么时候你能掌握其中要领,做到神似,我便开始教你招式。”
“酒坛和瓷碗暂且放着,等你做到形似之时,再喝酒不迟。”
卫济轻轻盖上泥封,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嗯!”
许老农向前走出三步,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腿弯曲,挺胸收腹,双手却是自然放松下垂,“这便是扎根的基础架子。”
卫济双目炯炯,直直地盯着前方的许爷爷。
许老农道:“庄家扎根,脚底下看着不动,其实在地底下不断伸根,越扎越深,这其中精髓在于身静势潜,而脚以上的部分,在随风摇摆的同时,又不断的向高、向宽生长,讲究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身掩势赠。”
与此同时,许老农的双手慢慢上升,在空中如同游鱼一般,“肆意遨游”,却浑然天成。
卫济顺着许爷爷的话,静静地看着许爷爷的“扎根”,从一开始的看起来很简单,到后来的复杂难明,似包罗万象,千变万化。
许老农沉声道:“你要牢牢记住一句话,大道至简如一,却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只要你悟出其中道理,便能彻底掌握这扎根拳架。”
卫济脑中思绪万千,“扎根”之意时暗时明,半晌之后,发现理解程度毫无寸进,便不再勉强。
思而不行则罔,行而不思则殆。
想不通,那就先做!
卫济照本宣科先将眼中许爷爷的拳架摆出,再将目前所理解的神意一点一滴地慢慢融入,片刻之后,卫济站定,整个身体以及所有的精力和神魂全部融入其中。
卫济双目慢慢紧闭,如老僧入定,眼前再无一物,只有一念,人如幼苗,扎根土地,只有一双手偶尔轻轻抬起“摇曳”几下,再度自然垂下静止不动,如此往复。
见到如此动作的许老农,早就坐回那张石桌的小石凳之上。
许老农轻轻揭开泥封,往瓷碗里倒满杏花酿,看了眼认真学习“扎根”拳架的卫济,左手抬起抚过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全是笑意,右手抓起酒碗一饮而尽。
老人喃喃自语:“不愧是坐守极北之地那座清溪鬼谷,鬼谷一门的王圣人所创之法,炼至大成果然依旧强得一塌糊涂。”
“只是这老家伙欠我那顿酒到现在还没喝着呢,不过放心,快了,我马上就完成承诺了,也该去和你并肩作战了,到时候非把你珍藏的好酒喝个精光不可。”
更何况,还有那个虚无缥缈,神乎其神的理由,或者说是遗言?
连许老农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许老农甩了甩头,不再回忆往事,而是继续盯着卫济。
要知道,他这老农拳,可是这世间最强,自然也是最难的拳法之一了。
通常情况下,即便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许老农都有着自信,这样的人学起来必然困难重重,磕磕绊绊,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卫济这种程度。
许老农再次感叹,“不愧是传说中的后天第一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