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跟孟湘学医,却不想现在连性子都也越发相像,碎碎念和时不时的蹦出来几个脏字,倒真是没个大夫的样子。
“排的上号?排的一百零八号?”谢钰继续挑衅,让许轻容更加气恼。
奕舒念看着这幅场景有些无奈,这两人都闹了多少年了,怎还能乐此不疲。
他看向谢希楠走出去的方向,说不好奇是假的,这次要不是看来看伤的姑娘是她的丫头,自己定是认不出来这穿红衣带斗笠的女子的。
“我这四妹妹大胆呀,平日谢疏对她门禁可是严的很。”
谢钰吵的没意思,便不在理会那边还在一气三蹦跶的许轻容,有些玩味的说道。
“那小丫头可狠的紧,搁谢斗笠的面纱都能感觉她那眼神,冷冰冰的冻死个人!”
许轻容瞪了谢钰一眼,又想起刚才的那两个丫头。
一个圆圆脸蛋圆圆眼睛,五官可爱连性子也是活泼中带着一丝防备。
而另一个红衣女子虽看不清面容,可浑身感觉极淡,只有那双冷却亮的眼睛,透过斗笠直直看到人得心里。
他不禁微微打了个哆嗦
“这难道就是小奕最近颇感兴趣的那位谢府傻子?”
自己一般不出诊,这红衣女子看着如江湖人士,带着个脸色有伤的小姑娘前来,堂里的大夫本就自大的不得了,这等可自动痊愈的小伤他们还真不屑动手。
本来自己在里间看热闹看的正巧,那主仆二人到处碰壁的样子颇为好笑,还没来得及笑上三声,便被这奕舒念一脚踹了出去。
还被吩咐不得收诊金。
许轻容脸色有点黑,想想刚才红衣姑娘不客气的模样
“你眼光可真差!”
谢钰头点的如拨浪鼓一般。
大概是多年以来,第一次与许轻容达成如此强烈的共识。
奕舒念只笑不语,轻轻唤了一声
“南叔,你跟着看看。”
窗外闪过一黑色人影,透过窗缝钻进来一阵凉风。
略微思索了一阵,奕舒念又出声道
“若有事情,帮衬着点。”
已经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院子里被寒冬拨弄的树叶微微动了一下。
“小姐!!你为什么要收下那大夫的东西!”
“无缘无故不要我们的诊金,肯定有问题!”
谢希楠听着水碧在自己耳旁絮叨,感觉自己头都有些大,哭笑不得。
再看身旁圆脸小姑娘,脸上一副恼怒表情,此刻大步走在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偶尔路过的路人在谈话之时也会悄悄瞄一眼这神色古怪的小姑娘。
“水碧,我们还有什么值得人许大夫心怀不轨的?”
“且不说我今日带着斗笠,我们也不像那等富贵人家的样子,许医生还图我们什么?”
“便是他有所图,既然不知道他的目的,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水碧有一刹的愣神。
到这种时候她又怎会感觉不出来,自己的小姐变了。
以前小姐虽然不爱笑,但是并不是如现在一样冷冰冰的。
现在的小姐还是小姐,却仿佛什么都不怕了,那是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和一种奋不顾身的情感。看不透,也摸不着。
甚至有时候,让人觉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了。
大抵是那赵家公子去年的退婚着实伤了小姐的心了。
水碧心底有感慨,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前几年每次给小姐帮忙送信,总是能在小姐脸上看到不经常出现的惊艳的笑容。
如今,就像是自从她们搬到凤来院,外院的牡丹花没人打理早就落败一样。
萧索中是孤寂,是悲叹,是逃不过的仓惶和日复一日的,年复一年的苍凉。
牡丹花不开了,谢希楠也更让人看不透了。就算是着了红衣,也不见那一直期盼的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