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身影走出很远,他还是僵在原地。
任谢钰怎么催促也不见动弹。
东风虽有力,朽木不逢春。。。
倒是没想到这清淡的少女能说出这种话。
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鼓励他。
他突然感觉胸更闷
开始只是咳了几声,后面咳的更厉害,仿佛要把那心和肺都咳了出来。
身边是谢钰慌乱的声音。
他跪在雪地里,葱白的手指紧紧揪着胸口,不停咳着。
东风虽有力。。朽木不逢春。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课朽木,还能再撑多久。
谢希楠不知道走出多远才想起来,
好像从来没告诉过奕念舒自己是谁。
他最后那声谢四小姐喊的顺口,自己倒是真没反应过来。
回去后谢希楠便去看了纵云。
那精致的女人坐在梨花盘木太师椅上,身着纯白色袄裙,下身裙摆绣了大片大片的粉色荷花,盘着简简单单的单螺,气色倒是好了不少,脸颊透着一点粉色。
和窗外那支腊梅一样娟秀,此时一看,倒有些少女的韵味。
那院子里站了一排丫头,年纪都不大,此刻神色各有不同。
再看看纵云身后水碧委屈的小脸,心里就止不住发笑。
看来那方氏做的确实到位,可能也是被谢疏从吓着,最近这段时间倒是安分起来。
那谢月乔听说刚醒来没多久,脑袋也本就不清醒,听到整件事情后发了一通大火。
但是这些都不关谢希楠的事情了。目的达到了。后续便不想再关注了。
纵云约摸是觉得外头冷,便都让进了厅里来。这厅本来也不大,现在可是乌压压的全站满了人。
“你快来挑几个。”
纵云拉了谢希楠的手,笑盈盈的,似是真的打心底高兴。
谢希楠却是被挤的有些头昏脑涨的,只装作痴傻模样,要了水碧走,剩下的都留给了纵云。
这些丫头并不知根知底,她现在在外人眼里仍是痴傻,若太早暴露,怕只会惹出一些麻烦的事端。
纵云有些不舍的,临走还拉拉扯扯好一阵。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谢希楠大小事全是亲力亲为,如今让别人来伺候她,她却是有些不习惯的。便只要了水碧来,而且看水碧那委屈的样子,也看出她并不是很情愿跟那些人共事。
总归这丫头还小,虽然论年龄上来说比她大一二岁,但是自己毕竟是第二次活过来,对面前的小姑娘眼神里就就多了些柔和。
那月儿很快就挂在枝头上。
奕舒念好像刚沐浴过,着一身宽大的里衣,墨发未束,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水珠。
他赤足走在地上,水珠便洒洒洋洋的落了一地。
还是那个美丽精彩的张扬眉眼,周身温柔气质未改。
他透过窗户,看那窗外的竹林郁郁葱葱掩盖了所有的光景。
房间里虽熏着上好的沉木,但是还是难以掩盖那浓重又苦涩的药香。
白天那少女张扬的眉眼还在眼前浮现,他攥紧了手。
差点。。。就被发现了。。。
那少女突然出现,拨开竹林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很不平静了。
心里出现了丝丝涟漪。
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丝丝的,麻麻的。
并不讨厌。
所以他失态了,他应该有几年没有这么失态过了。
若她能多笑笑便好了。
初次见她便是在那小小的房顶,他央求那些人带他去看一眼。
掀开那房上破旧的瓦片,便能看见那一身布衣的少女。
那房间的陈设相当老旧。
那是二年前,她12岁,那小小的脸还没长开。却已经十分艳丽逼人。
她卷着裤腿,那腿上青青紫紫的疤痕多的吓人。她正一点点往上面涂药,动作并不小心,甚至还有些粗鲁。
但是手指抹的药却极少,她似乎十分宝贵那瓶药,抹着抹着,便出了神。
随后低低笑了起来。
那笑容他至今难忘。像极了一朵还未开花包蕊的红牡丹。
精彩艳丽,分外夺目。
直直把魂都带走了。
再见她的时候,便是前几天了。
那天是他刚到谢府,为防止太多人看到,他走了一条人比较少的小径。
却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少女,与上次不同的是,她眸光比彼时更亮,还是一身布衣,头上像是受了伤,但是却微微昂着头。
她似乎比两年前更不爱笑了。
她说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
她步步为营。
她飞蛾扑火
她像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痛不欲生。
而后
她说
你既上了我这条船,我便会永远护着你。
他心底一片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