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我偏要责怪呢。”
对面那美丽人儿似是愣了几秒,转而回答道
“姑娘想让在下如何赔礼。。?”
“你是谁?”
再抬头看向那姑娘,面上却已然是一副专注的表情了。
仿佛那刁钻的问题并不是出自于她。
他微微愣了愣,随即温柔一笑。
“在下奕念舒,谢公子的友人,这几日要在府上叨扰了。”
上一世和谢钰没多少交集,便更不知道他还有个如此绝妙的友人。
面前的少年礼仪周到,周身衬托了一种与这年纪分外不搭的温柔和沉稳。
像那上一世,跟谢月乔一起的那些公子哥们也不过17.8岁,先不说那大气儒雅比不上,便是这举手投足间温柔气派也确实不是常人所及。
谢希楠到底也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上一世懂得东西到底太少,便是有聪明的头脑和艳丽的容貌,终究还是被卷进这肮脏沉闷的阴谋中。尸首分离。
这一世她便变得心思更通透些,千万种事情,也是不再看表面而定论了。
面前的少年眉眼虽美丽温柔,明艳精彩,但是若一眼望进那少年眼底,看见的也只是沉沉死水的冷漠和一些令人窒息的寂寞疏离。
至于这令人沉迷于其中的温柔,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概也只有奕舒念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谢希楠没有心思去探究面前这人的真实面貌,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淡淡的看着他刚才对弈的那盘棋。
纵云对这些样样精通,多多少少是曾经惊艳一方的美人,这些东西谢希楠倒是也没落下,虽不是样样细致精通,却都多多少少懂一点。
那盘棋布的非常巧妙,但是已经接近尾声。
那黑子咬着白子紧紧不放,这白子虽防御牢固,但是能看到那被撕裂的缺口,在黑子这凶猛的攻势下,撕的越来越大。
就算那平时不怎么懂棋的,见了怕也只会说句这白子挣脱无望。
谢希楠看着这盘棋出了神,那棋盘上的白子像极了前世的自己。
在这名为谢府的囚笼里挣脱不得,靠装疯卖傻来保护自己,最后还是没人怜惜自己,也没人放过自己。
那些往事感觉好像已经很久,也感觉就在昨天。
唯一记忆深刻的是那场如风暴一般的火里死命挣扎的人们和那络绎不绝的惨叫声。那空气中的味道令人难耐,却生生让她猩红了眼。
她阖着的眸子慢慢抬起来。却不在看那盘棋了。
“奕公子下的这盘棋倒是有趣。”
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表情,那眼里的有些东西却变了。
奕舒念并没有接话,他只是微微盯着谢希楠,眸里是那副让人沉醉的温柔。
半晌,才听他用极缓的声音说道。
“有趣至极,却也无趣至极。”
如这山间的风,溪里的水,漫天的花野,夏天的婵雀。
这世界的一切一切。
有趣至极,无趣至极。
谢希楠轻轻捻起白子,再缓缓放下。
“奕公子。”
“若是有狗咬我,我就算被咬断一条腿,也必会带走他咬我的那颗獠牙。”
“横竖若我没有活路,我死前便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了。”
他面上还是那副醉死人的姿态。
面前的少女从来时便一直是神态淡淡的,那艳丽的表情带着些许的疏离。
不知道这幅娇颜,若是做了别的表情,怕是也能媚到人心里的。
他微微勾着唇,那周身的温柔不减。
拿起黑子开始和谢希楠对弈
理所应当的,白子输了。
但是这一仗却是让亦舒念打的异常艰辛。
那白子从开始的防守,到谢希楠执子时便是进攻
到最后那攻势赅人,仿佛生生要咬掉他一块肉一般。
“姑娘好棋艺。”
他手托着腮,唇角微微勾起,在这冬日的竹林里,却像那画中走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