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江边回来之后,邹成济浑身上下就到处都疼,可脱了衣裳查看,却一点儿伤痕都看不到。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邹成济内心里也不由得暗自感叹孟止念武艺之精妙。
他也就越发不明白,她武艺这么高强,为什么却愿意呆在一个病秧子的身边?看到李言绪那个样子,难道她就不堵心吗?
越是想不通,他就越是在心里琢磨。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日在睡梦之中,他竟是梦到了孟止念,依旧是那日自己在江边看到的场景,她衣袂翩然在江面上踏水而行,脸上笑容灿烂,似能融化人心。而不同的是,在梦中,坐在江边钓鱼的人换成了自己,她含笑踏水而来,看向自己的目光清澈璀璨,而自己也以笑容迎她靠近。
眼见着她已是近在眼前,邹成济心念一动,竟是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结果却突然听得兵零乓啷一阵响,邹成济一下子被惊醒。
睁开眼睛,邹成济躺在床上,莫名地很有些失落,差一点,方才差一点就……
不对,自己失落个什么劲儿?这个梦也着实做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冲她笑,她都把自己给打成这个样子了……
“公子,吵醒你了吗?”尔莲慌忙走近内室之中。
邹成济起身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儿?”
“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小心失手打翻了给公子准备的洗脸水。”
“下次小心点儿,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还这么莽莽撞撞的。”
“是,奴婢知晓了。”尔莲低头认错。
这一番话也恰好被刚走进来的千雁听到,千雁心中暗暗纳罕,真是奇怪了,尔莲自小在公子身边伺候,公子待她与旁的婢女从来不同,像是打翻了洗脸水这种小事,公子以前根本不会跟尔莲计较的,怎么今天不仅责怪了尔莲,而且声音听起来还带着明显的火气?
邹成济带着这一股无名之火吃完了早饭,梦茹连忙把准备好的茶水奉上,听闻今日公子一起床心情就不大好,所以梦茹也格外地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放下茶水,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却突然被邹成济给叫住。
“等一下。”
梦茹转身回来,心中不由暗暗忐忑,公子今日心情不好,难道自己要倒霉了?
“你头上的珠花……”
梦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珠花,一脸愣怔看着邹成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自己头上的珠花。
“你这珠花是哪里来的?”
一旁站着的千雁和尔莲闻言都是十分诧异,公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不仅火气来得莫名其妙,竟然还问起婢女头上的珠花来,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注意过旁人的穿戴了?
“这珠花是……别人送我的。”
“谁送的?”邹成济追问。
梦茹犹豫,当初止念离开侯府的时候,并不算愉快,自己若是如实告诉公子,这珠花是止念送的,公子会不会更生气啊?
见得梦茹犹豫不答,邹成济却是接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孟止念是跟你住在一起的是吧?难道……这珠花是她送你的?”
就连邹成济自己都很诧异,几天过去了,自己竟然都还记得那日在江上孟止念的穿戴,在梦中一切都历历在目,她穿的衣裳、甚至是衣裳上纹样,在自己的梦中都清清楚楚,也包括……她发上戴的那朵珠花。
所以当梦茹前来奉茶的时候,他才一眼就认出了她头上的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