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和那男人结婚？”

江舒雅再一次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来，我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鼻子酸酸的，多少年没再流过泪了啊。每当想到那身红礼服，那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和翡翠手镯，心里就像针扎似的疼，不仅仅因为舒雅的不辞而别，还有那日母亲的永别。

当年的那种恐惧和自责一下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责怪自己当年没能好好保护江舒雅，没能分担她的痛苦，反而总是让她来顾及自己的情绪；也怨恨自己不打招呼就跑出家门，从不曾回头看看追在身后的母亲，以至于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你怎么了？别哭呀，小祖宗。”

江舒雅见状手足无措的给我擦着眼泪。

“没什么，江小婉，你当年就那么走了，我多难过啊。”

江舒雅没想过我会突然喊她曾经的名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并不知道小姨告诉了我她离开的真正原因。

“哎呀，我爸觉得我肯定考不上大学，所以就逼着我去法国留学，太突然了，所以才没给你打招呼啊。”

江舒雅挠着头，眼神左右躲闪，仿佛怕我看出什么一样。

“说起这件事，我倒要问问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我在法国安顿好，好不容易拨通国际电话却提示是空号！”

她假装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把话题又转回我的身上。

“......要高考了嘛，我手机被我妈收走了，结果没考好，手机直接被砸了，后来我妈工作调动，我便跟着她搬去了南边一座小镇。”

这次换我左顾右盼逃避着她的眼神，不敢也不愿告诉她当年自己都经历了什么。

“真的？不是因为生我的气？”

“真的不是，哪里能生得起您老人家的气呢，送了我那么漂亮的礼服和首饰。”

“你喜欢吗？”

江舒雅脸红了一下，为了不让我看见，她借口冲咖啡，背对着我问道。

“喜欢。那是我收到过最贵重的礼物。”

我将她的办公桌整理好，吃掉最后一块巧克力，都说甜品能缓解一个人的焦虑和不安，可是吃了一整盒的巧克力，我内心依旧无法平静。

“都过去了，我们都已不是曾经那个懵懂的少年，谢谢你，小婉。”

我看着她的身影，感伤着曾经那些早已逝去的年华。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她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真的要嫁给那个人？”

终于还是绕回了这个我不想回答但是必须面对的问题。

“我不知道。”

叹了口气，看着顶上明晃晃的灯，我用手遮了遮刺眼的光。手机再一次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宝贝。我回来了。”

我猛地站起身，正好撞向江舒雅的下巴，她疼的蹲下身用手指着我。

“顾夏，你要谋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