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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厉云之怨

下午两点多,小狼仔在门口嗷嗷然呼叫。我在厨房里烧锅。苗姑给我们准备一种老式的食材,便于路上携带,她想的特别细致周到。尤其照顾到那些跋山涉水的人,食欲大,能量消耗大,解决这些热能量消耗过大的问题。有一种五谷杂粮混合蒸熟的粑粑糕,是山里人最青睐的一种食物,久吃不厌不腻,堪称旅行佳品。

小云来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瞄,发现小狼仔回来了,兴高彩烈,尖叫了起来。我抬头望向门外,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跑出来。喊道“什么事啊?小云。”小云欣喜若狂。回道“乔哥,小狼仔又回来了!就在门口,就在门口!你瞧瞧,多新鲜啊!”我一惊!这畜生不跟着野狼它爹娘回去了吗?怎么又私下跑出来找我们,是不是吃不饱饿着呢,呆不住狼窝。我说“小云,那就把门打开,让它进来呗。”小云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喔!我光看着看着偷着乐,竟忘了开门迎接小宝贝,别介意啊!嘿嘿嘿!”她把门闩一拨,门敞开。小狼仔却坐在地上,翘首耍呆萌,看着我们,不敢进来,老老实实的样儿好可爱!小云回头,望我说“乔哥,你看它德味吧。希望我们请它进门,还挺有礼貌似的!”我也觉得纳闷,这小东西呆在门口时,那个抓狂的急猴猴样子,到底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还得人家八台大轿子,抬它进门不可呢?嘿,够玄乎!苗姑走来。她刚一露头儿看,只见小狼仔抬起屁股就蹿进来。得嘞!这畜生真的认人呢。我和小云瞧着这光景,目瞪口呆,心惊肉跳,简直无法理喻这畜生什么眼光呢,竟然瞧不起咱们呐!苗姑搭道“它回去,吃不习惯喽!”小云说“那它往后怎么办啊?大娘,我们是不是……也得学点野外的喂食方法。要不然,真的害残了它!”苗姑云“小云说的很对。咳,来了呗,招待啊!我有什么办法。”我想,苗姑又得增加一个人的口粮。我没有说话,自管回厨房继续烧我的锅。小云要去抱抱小狼狗,它还不稀罕呐,用前爪挡住她,挺好逗。然后,苗姑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很安静地呆在一边杵着。苗姑说“它饿了,饿坏了。”说完,进了她的房间,拿出一块腌制的野猪肉,小狼仔一看,扑上去,使出一副疯狂绝顶的搏命架势,发出一种吓人的嗷嗷然嚎叫的声音,怪刺耳!它的前爪紧紧护着食物,贪婪的吞噬起来,似乎野狼的血性,丝毫未丢。

阿力进到厨房,用手势比划着。对我说“大娘真舍得,这么大一块腌制的腊肉喂它……吃,喂它……真是的。喂它吃……真是的。喂,合着咱俩吃上一顿,绰绰有余。”我不置评语。苗姑的性格,我了解,她历来大方,大手大脚习惯了。明白人,有一个道理不懂,为什么信手甩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心疼。只有那些吝啬鬼,把东西掰开来分了又分,细无俱细的家伙,才会觉得自己吃亏,为什么要把东西分给这么多人享受?而自己仅仅是属于其中之一,心理性格上很不服气。

这就是一个社会的逻辑与思维问题,它往往是在对立中建立起来,并不是一开始有人就认可或者喜欢它,并且具有认知上统一性的观点!

我对阿力的看法。那时候,发生了质的变化理解他的实用主义精神和原则,无话可说。但是,每一个人的自私容忍度,都是有限的,心里都有一条杠杠的红线,谁也别想逾越就好了。我回道“我跟苗姑说了,一切照办不误。只是,这次给你带走的是纯度更高的高粱酒!路上可得节省一点,我们要背这么多吃的东西。”阿力咧咧嘴,搓搓手,蛮高兴。他变成了一个酒徒,有酒便是爹娘的家伙,一言难尽。他走了。我感到心力不足!莫名其妙的叹口气。要是知道阿力是这样贪婪的一个人,当初我就不会那么轻狂,非得出这一趟远门不可。唉!人是自作自受的性灵动物。要不然,你想想,这个世界谁去改变……6262xs

厉云看到这里,满腔的愤怒如火山爆发。可是,她亦很无奈!她把乔子段的日记轻轻放下,忍不住悲伤,热泪夺眶而出。厉云无法理解乔子段的意图是什么,简直是荒诞不经谎话连篇。什么矿山!什么找一个人!胡说八道。她十分气愤,咬牙切齿,可恼可恼的人呀!这些是谁的主意?是谁可以证明他的行为合理性呢?的确如此。厉云摇一摇头,欲哭无泪,那纯粹是乔子段的幻觉,诞生出来的子虚乌有,一派胡言乱语。此刻,她死不瞑目,一气之下,真想跑到医疗基地,从重症房里拽出他,问个清清楚楚,这样胡弄人的感觉很爽嘛!然而,愤怒的女人,一旦想起躺在病床上,那个形消骨立的乔子段,所有的怨恨,即刻烟消云散,心如止水。是的,一个活蹦乱跳的女人,去跟一个暮气沉沉的奄奄一息的小人较真,这天底下,恐怕算是第一号大蠢人啦!

厉云从沙发里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跤。她坐的太久了,捧着乔子段的日记看了半天,头昏目炫,身体累极了。厉云稍微揉揉眼睛,伸个懒腰,连续打上几个哈欠,舒缓一些。她一看腕表,时间巳经过了中午饭,可她觉得并不饥饿,肚子里鼓鼓胀胀然。她把乔子段的日记本拣起来,看见封面一点脏,掸一掸,重新放在抽屉里。那时她去了卫生间,洗把脸,照一会镜子,发现自己憔悴了。她感到很无助,家里发生这等事,令人困惑不安。于是,对着镜面喟然长叹!如今碰到这样的家庭,尤其是这样不知好歹的男人,她觉得做女人很失败,一味要责备自己的无能与宿命!

此时,厉云蓦然一清醒。突然间,记得乔子段说过一句话一个人活着,总有一件事无法了却,要么一个人的肉体在路上行走,要么一个人的灵魂在路上奔波,倘若这两样东西都想安顿下来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就差不多要进了坟墓。

厉云琢磨不透,乔子段的意思,是不是受到梦游的影响?可是,她咨询过大夫,梦游是一个人的无意识行为比如,走上马路,看见垃圾箱,突然间想哂鼻涕,湿巾纸一用,丢进垃圾桶里!自然自在,毫无雕饰,这种无意识的行为,不受外界影响,是个自然人正常举动,应该是没有目的性。然而,乔子段的目的性太强,明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显然就是有意识、下意识、潜意识里,早有的意识形态促使形成的怪胎。这样的理论,厉云恐怕不敢多想,知难而退吧!她明白,哲学家要不是属于疯子的话,这脑子里想出来的东西,与平庸之人的唠叨有啥区别呢?所以,乔子段的思想家目标,很难达到。他巳经介于真的疯狂人边缘,就像高教授说的,再不拉他一把,就会彻底沉沦下去。厉云从镜面里,看一眼自己,一张脸蛋,巳经失去姑娘那回儿的容颜,光泽,富有青春的年轮和那点傲娇的芳华,消失殆尽。她理一下鬓角,仔细看一看,自己的容貌,仿佛一个经历过多少沧海桑田、浴火重生的女人,所矜持的那张娴熟而敏锐的脸,几近于中年的气色,赋予峥嵘岁月的那些思索与重叠,被牢牢的锁定在她的目光里。厉云看傻了,一个恍惚,这难道是自己活了三十几年的颓然光景啊?

手机的铃声响了,一下子震碎了厉云的幻想。黄丽娜在茶楼里,打电话给她。喝下午茶是闺蜜的嗜好,养成她的习惯使然。要是以前啊,她是一直不敢去邀约厉云出来,生怕她那种恃强凌弱的丑态,伤了本小姐的自尊!何必去惹她,自讨没趣呢?当然,前几天那一次约会,厉云请了医学博士生那餐午饭后,改变了黄丽娜对这个深锁幽帘之中的闺蜜,有了新的看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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